魂界之主的頭顱上,九目環列,九隻不同顏色的巨大眼珠分彆朝向九個方向旋轉。
每一眼都蘊含一種毀滅屬性——剝奪、枯萎、詛咒、侵蝕、混亂、封印、瘋狂、苦難、湮滅!
其臉龐形態模糊,卻能隱約辨認出成千上萬張死者的扭曲麵孔疊合在一起,一張臉中有萬人哭嚎,聽之令人肝膽俱裂。
它的體型在不斷變化,有時如大陸漂浮,有時如惡龍盤繞,有時如法相千臂金剛,又如黑蓮開世的詭譎形態。
每一息,每一刹,它都在“被定義”與“拒絕被定義”之間掙紮,仿佛不是自然誕生的生命體,而是由世界意誌與億萬怨魂共生而出的“秩序之敵”。
它一現身,魂界時間直接停止!
不論是高階魂師還是魂宗宗主,甚至那十八位所謂的魂界神明,都在這一刻宛若被按下暫停鍵,連思維都凝固在被劍光刺穿的一瞬。
“是誰……是誰驚吾沉眠……”
魂界之主的怒意幾欲實質化,仿佛每一縷霧氣中都蘊含千億亡魂的咒詛。
它仿佛不在某處說話,而是將聲音灌入“世界本體”的耳朵,讓天地萬物都聽得清清楚楚。
它那九隻眼中,有七隻通紅如血,映照出許淩的身影,剩下兩隻則凝聚著世界法則的波動,似在封鎖、剖析、探知他的本源。
然而,麵對這樣一尊恐怖存在,許淩卻隻是輕輕一笑,腳下浮現道紋,一步踏前。
“我是誰不重要。今日來此,隻為一事——”
他指了指對方巨大的頭顱。
“借你項上人頭一用,助我……證道破境。”
話音未落,天地間驟然凝結,九重道印全力爆發,因果化鏈,變化為勢,演化萬法,化作億萬劍光,以太虛雲海為源,以因果誅心為刃,瞬間殺至。
魂界之主大駭,顯然沒想到這人族修士竟如此果斷且強悍,根本不給它反應的餘地。
而這,正是許淩的本意——他想試一下能否以雷霆萬鈞之勢,先斬意誌、再崩神魂、直接煉化其魂源!
因為這位魂界之主在主場作戰,幾乎立於不敗之地,擁有無儘魂力、不死不滅。
許淩一言不發,隻是靜靜的看著這位此前狼狽傾力一戰才勉強斬殺的對手。
神魂之力超乎尋常的魂界之主頓時感知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
它的本能告訴自己,來者不可力敵,甚至連掙紮的資格都沒有。
果不其然。
隻是一道目光,一道不帶絲毫情緒的眼神,許淩抬手,指尖微動,虛空斬出一劍。
神念微轉之間,一道毫無鋒芒卻隱含萬法寂滅的清光自虛空顯現。
那是許淩的本命飛劍,如流光溢彩,一劍既出,魂霧撕裂。
魂界之主那宛如魔魂凝聚的軀殼,竟在頃刻間化作漫天細沙,隨風而散。
“怎麼可能?你是……超越禁忌的存在?為何……為何要突然降臨此界為難吾?”
一道虛影在魂霧深處再度凝結,魂界之主的聲音中充滿難以置信。
它痛苦的凝聚出一副新的魂軀,那是一尊幽藍色的巨大人形魂體,身披魂焰,頭戴冥冠,雙目宛如兩座吞噬希望的黑洞,它是魂界真正的意誌具象。
“你明明可以與世無爭,自在逍遙,但卻偏偏來到這裡,偏偏對吾下手!為何?!”
許淩聽罷,淡淡一笑,眼神幽幽地落在那重新凝聚的魂界之主身上。
“不是說了嗎?你對本公子而言至關重要,能為我所用,是你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