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得到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訓斥與責難.
“劍道當穩不當妄!宗門之傳承豈容質疑?莫要妄生邪念!”
“劍道講究根基循序,你妄圖奇險捷徑,遲早誤入歧途!”
他的心,也在那一聲聲斥責中,一點點麻木、冷卻。
可他偏偏又是執拗之人,不願放棄心中那一點隱隱的光。
他曾在無數深夜裡想過,如果有一天,他能得到一部真正契合心性的劍訣,會不會不一樣?
那些訓斥聲曾像是枷鎖,將他緊緊囚禁在白象門所謂的正統之中。
他看似已是內門精英弟子,但能得的不過兩門中階劍訣與功法,那些劍訣雖比普通弟子優勝,卻遠遠無法滿足他日益精進的心誌。
疑惑、苦悶、困頓如影隨形,在心底盤踞多年。
而今,他獲得了超階劍訣與功法,這些上古大能親筆所書的劍道真義,仿佛為他洞開了一座嶙峋險峰後的無限星河。
他終究下定決心:不破不立!
他毅然舍棄了白象門的功法,以秘境中所得全新超階功法為主,開始重鑄根基,重修劍道。
初始之時,他小心翼翼,生怕功法更迭引起元氣逆亂。
但很快他便發現,這幾門超階功法玄奧精深,兼容性極強,幾乎可與任何正統玄門體係融合。
白象門的功法雖說資質平平,卻畢竟出自玄門正宗,作為基底並未妨礙新功法的轉化。
周樓在秘境中靜心苦修,時光流轉,歲月如梭。
數年間,他如同脫胎換骨般完成了功法轉換。
若說之前他的劍道修為如溪水涓涓,而今,則是山洪奔湧,勢不可擋。
每一次舞劍,天地間劍意震蕩,風雲變色。
每一次出劍,星輝般的劍光便在虛空中劃出驚鴻之影,仿佛連空間都在顫栗。
他閉關數十載,白晝黑夜在劍光中交替。
洞中青石因他日複一日踏步練劍被磨得光亮如鏡,古殿殘壁上留下一道道縱橫劍痕,仿佛那石壁也被他的劍意洗練成了天書殘頁。
修為飛躍之餘,周樓心境亦隨之蛻變。
他終於明白,困住自己的不是悟性,不是機緣,而是那早已注定的上限,那不敢逾越的門牆與桎梏。
若非今日得此機緣,恐怕此生都隻能困守在那狹窄天地中,蹉跎一世。
數十年後,他已然是神完氣足,劍心圓滿。
那柄絕世飛劍在他掌中已如臂使指,隨心而動,劍出如龍吟虎嘯,劍光內蘊星輝道紋,宛如一方星河隨他禦使。
終於,他心懷激蕩,走出了秘境。
立於山巔,他眺望無儘天際,長發獵獵,衣衫獵獵,周身劍意如風雷隱現。
一念之間,整座秘境似乎都為之顫抖,連沉睡在古殿中的靈禽都匍匐低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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