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們,跟為師一起回家吧。”
許淩目光輕轉,看向了身側兩道身影,語氣雖然溫和,卻隱隱夾帶著某種深埋心底多年的沉重。
“回家”兩個字,他說得太輕,輕得仿佛不過是出個門,再回來吃頓晚飯。
可實際上,他對這個詞,早已深惡痛絕。
沒人知道,他到底有過多少回艱難尋找回家之路的經曆。
也沒人知道,他到底有幾次差點再也回不去。
每一次外出,他都像是踏入一場凶險未知的闖關——
被困死域,被卷異次元,被算計入局,甚至在一次次的磨難中自我迷失、天道遺棄、身死道消……
但他也無可奈何,儘是命運使然。
否則以他這躺平擺爛的性子,怎麼會事與願違的終日奔波曆險?
不過有失必有得,他的修為境界,也是在一次次的艱險絕境中提升到了極致。
連係統的戰力係統都無法再為他估算,超出一切規則桎梏。
隻不過這回家之路卻是越來越難,這一次,也沒有例外。
他先是被原時空的五行衍靈獸追殺,又被首領神怪無意中帶進了另一個平行宇宙。
若非他強行突破,晉升道尊,重新掌控神通權柄,彆說回家,連“存在”這件事都可能被徹底抹除於宇宙曆史之中。
白依依與周樓自然還難以理解他們師尊此刻的心情,他們隻是乖巧地答應著。
在他們眼中,師尊神通廣大,宛如天地間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神話人物,回個家算什麼?
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隻有許淩自己清楚:
他這一路走來,靠的不是“平穩”,而是一連串幾乎注定必死的抗爭與逆襲,才勉強在混沌旋渦中掙出一條生路。
他輕輕一歎,將兩個徒弟收收入仙府之中。
隨後轉過身,對著夢靈犀輕輕一揮手。
“通天道友,保重。”
通天夢靈犀愣了愣。
“許……許公子您……”
它想說什麼,卻終究沒有開口。
它很清楚,眼前這位大佬,已經不屬於這個宇宙,不屬於這個法則框架。
它甚至都有點慶幸——慶幸對方終究隻是“路過”。
不然……如果這樣的人在它所在的宇宙常駐,怕是整個夢境領域,都得改姓許。
“唉,可惜了……最終還是沒能抱上大腿。”
夢靈犀暗自歎息一聲,隻覺這一生最大的遺憾,便是此刻。
許淩沒有再多言。
他站在那片浩渺虛空之上,右手輕輕一劃,一道神異莫測、深邃如永夜的黑金門扉緩緩浮現而出,猶如一道嵌入宇宙壁壘的缺口,悄無聲息地撕裂時空。
【虛空之門·許氏定製版本】——開啟。
這一刻,整個夢境世界都仿佛震動了一瞬,所有的時空波動皆為之停滯。
“鎖定坐標。”許淩輕語。
他並未大聲,卻好像整個宇宙都在響應。
一枚枚殘存於他識海中的時間碎片在此刻重新組合,如河流倒轉、山海翻卷般拚接為一幅完整的歸途之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