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已經在你身上‘下了注’。”
“你以為自己一直能置身事外,也許你一直都……還在局中。”
許淩輕輕地合上茶盞。
那一瞬,四周空氣微微震蕩,似有一道無形的劍氣自他指尖悄然飛出,隨即被他強行收回。
他笑著搖頭,語氣依舊輕鬆:
“無所謂。”
“我又不是沒處理過麻煩。”
“我怕的是麻煩,不代表我沒能力應付。真要逼急了,誰敢不讓我躺平,我就讓他永遠起不來。”
這話說得雲淡風輕,林楓卻聽得頭皮發麻。
——因為他知道,許淩說得出,就做得到。
話已至此,再多交涉也沒了意義。
時間禁製在不知不覺中緩緩解開,仿佛先前那段密談不過是泡影。
清風再起,亭外的湖水再次微漾,飛鳥振翅掠空,蝶影飄落枝頭,輕紗般的晨光透過樹葉灑在靈亭之上。
周璃側過頭看了許淩一眼,笑靨如花:“許淩,怎麼突然沒說話了?”
“哦……剛在想點事。”
許淩笑了笑,轉頭又恢複了平常那漫不經心的模樣。
亭中眾人依舊圍爐品茶,談笑風生,氣氛和樂融融。
周小小嗔道:“你就知道拉人喝酒,一身的酒味臭死了。”
有人厭酒,不管是什麼瓊漿玉液都覺得臭不可聞,周小小就是其中典範。
“這不是兄弟千裡而來嘛。”許淩笑得灑脫:“來而不飲非禮也!”
於是,林楓又在清瀾仙宗住了下來。
十數日間,他真正見識了何為“修行界美人窩”——清瀾仙宗內女修如雲,氣質或冷傲或清豔,隨便拎一個出去,怕是都能鎮住一個宗門。
“你這家夥,果真是好福氣,此處甚好,難怪倍受男修們推崇。”林楓邊喝酒邊打趣,
“羨慕可在此長住,也許哪個小仙子就看上你了。”許淩聳肩。
“不必了,開開眼界就好,我對這些沒興趣。”
兩人一邊閒談敘舊,一邊大醉十場。
直至十餘日後,林楓才終於告辭,準備回去給秩序之主複命。
至於祂為何偏偏選擇他來當傳聲筒,林楓自己也不清楚。
“怕不是因為這家夥惹禍太多,我跟倒了黴……”
他在星空中自嘲著歎息:“我真是……最無辜的工具人了。”
林楓離開那天,許淩站在山巔,看著他身影消失在天邊,良久未動。
嬌妻弟子都沒來相送,天地一片寂靜。
他獨自一人站在一塊青石上,麵對星空無垠,許淩這才露出久違的一絲凝重之色。
“林楓也許說得沒錯……”
他低聲喃喃:“有些事,並非不理會,就能毫無乾係。”
他不是傻子。
許淩知道這次傳話,絕非簡單“傳話”。
而是一場“試探”,一次“逼近”。
也許,下次再來,就不隻是“邀約”,而是命運的強加。
“我不想背鍋,不想做牛馬。”
“但……真有人妄想強迫我就範,我也絕不會讓祂好過。”
他輕輕地拔出一柄虛幻之劍,那是由神魂所凝,無名無型,卻代表他心中不屈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