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位絕色人族稚齡女仙。
不,她的氣息與那天真無邪的外表毫不相符,反倒有一種高不可攀的超然感,讓人心生敬畏而不敢直視。
她穿著素白衣裙,衣擺似能掬起風月,微風拂動時,宛如九天之上的雲霞輕攏,潔白得不染一絲塵埃。
她的足尖輕點虛空,每一步踏出,腳下的虛空便生出一圈圈細密的光紋。
那些光紋仿佛能驅散一切汙穢,令她所經之處,血霧和魔焰都被強行分開,退避三丈,不敢褻瀆。
她的肌膚白皙得如同初雪覆於琉璃,微微透著光澤。
她的眼眸極為清澈,宛若山澗深處的一汪寒泉,既映照出魔域的血色地獄,也映照出一種與之截然相反的無暇純淨。
可是,在這純淨之下,卻藏著毫不掩飾的厭惡——那不是害怕,而是對汙穢環境發自本能的排斥。
她凝視著腳下的魔域,纖細的眉頭輕輕一蹙,似乎連在這裡多待一瞬都是對自己身份的玷汙。
“真是個惡心的地方。”
她的聲音不高,卻清澈如玉石相擊,直直穿透了魔域的血霧,傳入準道尊的耳中。
那是一種來自高位者的輕蔑,仿佛天穹俯瞰塵埃,沒有情緒,沒有怒意,卻令人本能地感到屈辱。
她輕輕呼出一口氣,仿佛要將這片魔域的濁氣從身體裡驅散:“一刻都不想多待,得趕緊將這破禁者乾掉才行。”
說話間,她纖手一抬,指尖微微一勾。
虛空深處,驟然傳來一聲似龍吟又似劍嘯的清越之音,一柄晶瑩剔透的飛劍從銀色裂隙中破空而出。
劍身通體由不知名的仙金鑄造而成,劍刃上流轉著無數細小的道紋,每一道紋路都隱隱與天道的律動契合,仿佛隻需輕輕一震,便能讓萬物為之臣服。
飛劍出現的瞬間,整個魔域的血色光輝都暗淡了三分。
它並未釋放刺眼的鋒芒,卻讓所有魔氣如臨大敵。
連那在虛空中咆哮的億萬陰魂,也在這一刻齊齊噤聲,仿佛這柄劍才是它們真正的主人。
劍身輕輕一顫,立刻引得虛空生滅交替,仿佛它不屬於這個世界,而是來自一個更高維度的秩序層麵。
——道器。
魔族準道尊瞳孔猛縮,心中掀起驚濤駭浪:“道器?你是——人族道尊?這怎麼可能!?”
那一瞬間,他的心神仿佛被重錘砸中。
人族?道尊?
這兩個詞同時出現在一個稚齡少女身上,簡直是荒謬至極。
要知道,自古以來,人族雖以智慧和潛力著稱,但天賦資質卻遠不如仙獸、靈族、古魔等高等血脈。
能夠挑戰道尊境界的人族寥寥無幾,每一位都是億萬年才出一位的絕世存在,且幾乎全都在傳說中湮滅了蹤跡。
如今秩序之主已隕落,這個時候怎麼會有一個稚齡的女道尊憑空出現?
她究竟是如何成道的?又是何時成道的?
更讓他不解的是——自己與人族從未有過直接衝突,甚至在不同的時空河係中,互不乾擾。
既然如此,她為何要跨界而來,直接出手取他的性命?
難道……這背後,還設下了一個驚天之局?
“你是何人?今日為何要阻我成道?”
魔族準道尊聲音嘶吼,胸腔震蕩,帶著天崩地裂般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