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椿腦子不甚靈光,“可他們不就是。”
“傻夏椿,你怎麼跟我以前一樣笨。”
夏椿撓了撓頭,這是說自己笨還是說自己不笨?
可看著在前麵慢慢走著的身影,她卻覺得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主子從前不會說這樣深奧的話,也不會在老爺斥責之後還能笑著撒嬌,以往主子都會像個炮仗一點就著,刺了彆人,也傷了自己。
如今行事倒像那些在佛祖麵前大徹大悟的高人一樣,變得深不可測了。
“您可真不愧是夏椿的主子。”夏椿一臉星星眼的追上去,“雖然聽不懂,但主子天下第一棒!”
那被親人刺的千瘡百孔的心,就在那“天下第一棒”的誇讚裡升起幾分暖意。
隻是宴無好宴,不知道這好心情能續到幾時。
果然,還沒靠近主院,就聽到茶盞被砸地上的脆響。
問了底下的人,才知道顧威今日也在。
被傷了手的他一直躲著顧大人這位嚴父,周氏這位慈母也幫忙瞞著。
可誰也沒想到顧大人今天回來了,不僅回來了,還正好遇見了吊著胳膊包著手的顧威。
顧威是顧大人獨苗,二房捧在手裡的金疙瘩,顧大人寄予厚望就指望著這位大少爺以後考個狀元榜眼光宗耀祖,如今這手卻殘了廢了。
“說!你這手究竟是怎麼回事!”
顧威跪在地上,旁邊的周氏疼的淚花漣漣,“都給你說了是遇見劫道的潑皮無賴,搶了阿威的錢財還將他從馬車上推下,這才傷了手,老爺怎麼就是不信。”
“上京富貴之人多如過江之鯽,怎麼潑皮無賴彆的不尋,偏偏找他!”
顧大人是寵愛關切顧威,可他也知道顧威的秉性,“他來上京已經月餘,缺大儒不尋學院不訪,成日與三教九流廝混!”
“老爺!”
周氏淒厲高呼,“您怎麼能這樣說你的兒子!你既是看著阿威長大,又豈能不知他的秉性,都是那起子小人背地裡攛掇,阿威才會行差踏錯,可是他如今已經改了!”
“事到如今,妾身也不隱瞞了。”
周氏看著顧威按了按眼角淚花,“阿威,你還是將你受傷的隱情說於你父親知道吧。”
跪在地上的顧威愣了愣。
隱情?
難道母親知道自己賭坊輸錢的事?
顧阿蠻這個賤人!
顧威趴在地上狠的牙癢,顧大人是疼自己,可若是顧大人知道他賭輸銀兩的人是錦國公,恐怕轉手就能把自己扒了皮送到柳家請罪。
顧威六神無主隻能懦弱的像母親周氏求救,周氏對他使了個眼色,“事到如今你還要替你妹妹隱瞞嗎,就算你為了她的清譽著想,可也不能讓你父親如此誤會啊。”
顧威秒懂,他對著顧大人深身磕了一個頭,“姑娘家名聲何其重要,就算父親今日打死我,兒子也是不會說的!”
說罷他咬牙關一副誓死不屈的剛毅模樣。
聽到事關女兒,顧大人最先想到的是他視若珍寶的的掌上明珠顧明鸞。
“這事還和小五有關?”
周氏假惺惺的擦著眼淚,“雖然是妹妹,可卻不是小五。”
顧威也道,“是啊,明鸞花一樣的可人兒,怎麼可能跟那些汙糟潑皮扯上關係,”
“是四丫頭阿蠻。”周氏給顧大人倒了茶潤嗓子,聽到跟愛女無關,剛還急切的顧大人也能端著茶水順氣,顧威見狀就把那前因後果說了,隻是隱去了自己提刀殺人,動機也變成了不堪妹妹被人糾纏。
他說的情真意切,到最後自己都聽著感動不已,“四妹妹雖然自愛,與那些潑皮無賴糾纏上,可畢竟也是孩兒的妹妹。”
顧威說的自己都信了,顧大人卻不為所動,“你真是為了你四妹妹?”
周氏眼見有望,忙說,“我今日也請了四丫頭過來,本來是想問問她為什麼兄長替她受這樣大的罪,她怎麼就能狠心的看都不去看一下,既然老爺知道了,等會老爺就自己問吧。”
周氏讓身邊的大丫鬟寶扇去把顧阿蠻叫進來。
顧威有些不安,本來是打算提前讓顧阿蠻過來,私底下讓她點頭兜下這事,如今還沒揍的那不識好歹的乖乖聽話,顧大人就來了,他有些擔心壞事。
周氏卻渾不在意,她既讓那惹事精過來那自然是有能拿捏住顧阿蠻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