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害怕自己被人認出,下令劃爛她的臉。
她親眼瞧著顧威錦衣玉帶騎著千裡雪花驄,意氣風發護送顧明鸞入主中宮。
食腐鳥一群又一群的落在她的身上,她那麼怕疼的一個人到最後卻疼的哭都哭不出來。
可是她不恨。
因為她明白為保全大局,保全顧府她的父母不得不這麼做,她相信當她承受這些的時候,她的父母兄妹心裡也是疼惜她的。
可根本不是啊。
當謊言的遮羞布被你們親手扯下,“你們可不要哭啊。”
隔壁院落裡,寶扇受刑的慘呼一聲高過一聲,顧阿蠻側耳聽著,那個拿著剪刀在自己臉上痛快劃著的婢女,原來也會覺得疼。
“不著急。”
顧阿蠻抿著嘴笑,這才剛剛開始哪。
……
不知道顧大人和周氏使了什麼法子,幾天後,顧阿蠻竟然真的收到了大皇子妃邀請京中世家賞花的消息。
“是主子最喜歡的茶花哎。”夏椿一臉驚奇,“可這茶花不是冬日裡開的嗎?”
顧阿蠻慢慢擺弄著棋盤上的棋子,聽到夏椿的問話輕輕嗯了聲。
大皇子妃父親雖然是從二品翰林院掌院學士,可其祖父乃是前丞相,而大皇子妃身為家中嫡長女深得長輩喜愛。
“當年大皇子妃家中收到賜婚旨意時,以大皇子妃身體病弱無法為皇家承嗣為由拒婚。隻是皇長子有心,特意建了一座水晶宮式的琉璃暖房,並放言會像嗬護嬌花一般照顧大皇子妃,這才令大皇子妃娘家點頭。”
“啊,皇長子好癡情啊!”夏椿張著嘴感慨,“要是以後的姑爺對主子也那麼好,夏椿就死而無憾了。”
“傻夏椿,皇長子要是真的如此癡情,就不會有那許多侍妾通房了。所謂的癡情殊待不過是釣魚者垂下的香餌。”
柳淵原本也在瞧著那一塌糊塗的棋局,聽到這話看了她一眼,小東西棋下的糟,看事卻通透。
隻是他知不知道妄議皇族是死罪。
周遭忽的一冷,下棋入迷的顧阿蠻這才驚覺失言敢議皇族是非。
抿唇抬頭的時候,就見夏椿嘴巴“哦”的能放下一個雞蛋,“雖然聽不懂,但是主子好厲害哦,竟然知道這麼多。”
罷了,左右關著門,她的院落又沒有外人進來,隻是不知怎的,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往身旁看了一眼。
她隻占了竹榻半邊,裡麵除了擺著的大迎枕還空著大片的位置。
“主子可是累了。”夏椿抽走了那隻空擺在裡側的大迎枕,作勢要給顧阿蠻墊在後頭。
“哎,彆……”顧阿蠻出聲阻止,夏椿疑惑,“怎麼了?”
“……沒事。”
顧阿蠻捏著棋子按了按眉心,魔怔了吧,她竟然有種搶了彆人東西的錯覺,而且還被人哀怨十足的盯著。
柳淵不悅的瞧著那隻被自己靠了許久如今卻被搶走的迎枕,這對主仆簡直膽大的厲害!
夏椿拍著迎枕一臉嫌棄,“這迎枕都僵了,奴婢明天重新繡一個吧。”
夏椿去針線筐裡挑花樣子,“到時候再填上新棉花,保管主子枕的舒服”
沒了夏椿,竹榻上獨坐的顧阿蠻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兜進了一種莫名的氣場裡,讓人渾身都不舒服。
是要下雨了吧。
她打起小扇,想要那種憋悶的低氣壓裡出來,不經意裡卻嗅到一股獨特的香氣,若有似無的,像是佛檀又似青蓮。
柳淵瞧著那打著扇的人突然對著自己湊近,殷紅的唇像淋過雨的花瓣,小巧的鼻子輕輕皺著小狗那樣觸在自己脖頸間輕輕嗅著。
那樣的距離太過親昵。
她毛茸茸的發頂碰著自己的下巴,有些癢,有些燙,以至於那溫度蔓延,濕的那仿佛從皮膚骨骼深處透出的香氣都變得濃鬱起來。
柳淵曲指,頂著那得寸進尺的小東西回去,卻見那無法無天的竟然“呀”的一聲,受驚小獸似的縮回去。
素絹小扇遮不住顧阿蠻蘊紅的臉頰。
“怎麼又想起他了。”
她惱恨的扇著扇子,那聲“二叔你就從了我吧”一遍又一遍的在耳朵裡循環往複,讓她羞的要冒出熱氣來。
“幾日了還沒查到我,二叔你變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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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末,寶們都要開心起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