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描了半邊的眉毛高高挑起,“你彆忘了,因為我怕這個姐夫下令大皇子府不養家犬!”
大皇子妃冷哼,“你還知道他是你姐夫!”
汪雲芙臉色青了又白,她緊攥著手上的螺子黛,已是憤怒到極致。
“我不跟你吵,你自己的身體你知道,我來這裡,為了什麼,嫁給什麼人,都不是你我能決定的。”
大皇子妃冷著臉,“你們以為他還是當年那個求娶的皇長子嗎?你們以為現在的汪家還能控製得了他?”
汪雲芙不屑一顧,“這就不用姐姐擔心,汪府既然已經跟大皇子綁在一起,那就要確定這份關係足夠牢固,就算你不念著我們以往姐妹情分,也要想想啟明。”
“他還那麼小,又是那副樣子,換作彆人進府,那還有活路,我畢竟是他姨娘,以後成了嫡母,豈不更是親上加親?”
“你住口!”大皇子妃一耳光扇到汪雲芙臉上,“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嫁進來!”
“不讓我難道讓那個陵川絕姝嗎!姐夫現在就被她迷的失了心智,這會還在房裡讓她侍疾哪!真要等了這樣的人進了門,生下嫡子,你覺得小啟明,你我,汪家,還有活路!”
大皇子妃嘴唇翕動,“這就不用你問了。”
汪雲芙警惕異常,“難道你對那個顧阿蠻還不死心!”
汪雲芙神色古怪的厲害,“我白天可沒騙你,這印子可全都是你那舍不得的好郎君留的,隻是你猜,他情深意濃抱著我時念的是誰的名字?”
燈火幽幽裡,她沾著胭脂慢慢在唇上暈著。
鏡子裡大皇子妃神情依舊,不為所動。
“你竟知道!”
汪雲芙再坐不住,“既然知道你還有意撮合!”
至此,大皇子妃才像終於扳回一成,“你我知道沒有用,她不知道就夠了。”
她的夫君變了心性,朝夕相處的她又怎麼可能看不出。
“本來萬無一失,可你卻在我的地方,壞了我的事。”
大皇子妃的目光就像一尾毒蛇,冷膩的鎖定了汪雲芙,“來人,幫二小姐好好清清屋子。”
說時遲那時快,就有奴仆進來翻箱倒櫃,將那隱藏的玉匣子一個個翻出來,就連那香爐也一同熄滅抱走。
汪雲芙慌了神色,抱著香爐不撒手,“這是我的東西,你們不能拿!”
“妹妹記錯了。”大皇子妃戴著護甲的手將那緊攥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
“這五石散本就是治我病的良藥,是妹妹貪心拿了太多。”
搶過來的香爐,大皇子妃也不要,直接整個丟進湖裡,見那香爐沉底這才又端莊優雅的舉著帕子按了按唇角。
“二小姐身體不適,今日起閉院養病,任何人不得靠近!”
顧阿蠻把瓦片放回,將瘋狂摔砸東西的汪雲芙掩在屋裡。
她一臉癡癡傻傻。
吃瓜吃到自己頭上是個什麼體驗?
明明是決定妹妹要不要嫁給姐夫,到頭來卻扯上她,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汪家人全是瘋子。
對麵的柳淵瞧著,顧阿蠻眉頭皺了又舒,鬆了又擰,難道她對大皇子也有所屬意?
確實,大皇子與她年紀相當,脾性也算溫和,以往聽朝臣談及也是儀表堂堂,最重要的是似乎也喜歡顧阿蠻。
似是尚可。
羊脂玉在指尖慢慢轉著,隻是背後汪家野心太大……不是良配。
瞧見柳淵也在出神,顧阿蠻在他麵前擺擺手,“少師大人也在想線索斷了的事?”
“大皇子妃用五石散是給自己治病,可能機緣巧合發現了其他作用,於是就用在我的身上。”
這樣郎中當時隨手掏出這藥也就說的清楚。
她能說大皇子妃不愧是大皇子妃嗎,那怕自己當日真的翻臉說是藥有問題,大皇子妃也可以用是自己一慣吃的藥,來做推諉。
到時候反而是她不識好歹受儘千夫所指,畢竟這藥——很貴。
“二叔。”
顧阿蠻慘兮兮的看著他,悍匪背後的人沒有抓到,那就意味著隨時會有一個勢力龐大的人,隨時當麵背麵給自己來上一刀,嗚呼哀哉一命歸西。
弱小可憐又無助,“黑獄難道就沒有保護重點線索證人的措施嗎?”
“有。”
顧阿蠻激動的豎起耳朵,“怎麼保護?”
“關起來。”
顧阿蠻“……”
這還真是一個不錯的方法,我謝你啊。
夜裡。
柳淵看著顧阿蠻在榻上輾轉反側,夢話連篇夜不成眠,甚至兩次驚坐而起大呼救命,又凶神惡煞說著狠話直挺挺的摔回去。
估計是被嚇得狠了,後半夜裡又嚷著“好疼”抱著自己哭了好一場。
他來這裡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她如此失態。
柳淵坐在竹榻上聽著顧阿蠻細碎的嗚咽,桌上插著的是他送她的那枝薔薇,身後擺著的未熨完的是他的外袍。
倒也不是沒有另外的辦法。
隻是如此一來,顧阿蠻活下去的機會不足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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