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眠不休,快馬疾行,前麵的快馬口吐白沫轟然倒地,看著抽搐著馬蹄再站不起來的馬匹,被甩出去的顧阿蠻,直接晃晃自己快被摔麻木的肩膀,從枯葉裡爬了起來。
接過同僚遞來的水囊,顧阿蠻直接灌了兩口,繼續翻身上馬。
很快,她們就看到了涼州的城牆,有人早已經在外接應。
來的,是黑獄的同僚。
一邊帶顧阿蠻進城,一邊給她解釋前因後果。
“這涼州地處荒涼,三教九流十分混亂,可卻是這次接親的必經之路。
我們來這裡之前本就已經做好了萬全打算,卻沒想到半道上出了問題。”
一提起這事就有人憤憤不平,“娘希匹的這一路上都沒出事,千防萬防都進了大魏的邊城了,卻偏偏出了這檔子事!”
末了,他小心問,“大人沒來嗎?”
顧阿蠻神色如常,“荒原不會無緣無故的刺殺接親隊伍,內裡未必不會隱藏著其他更大的陰謀,大人有他的考量。”
顧阿蠻仿佛沒有聽到對方言語間的不認同,她神色如舊,麵容毅然
魏帝身體抱恙,上京群龍無首,柳淵若是此時離開,難保不會發生更大的亂子。
“就是這裡。”
同僚推開房門,“黃靈受傷之後,我們就安排了醫者,隻是他傷勢實在太過嚴重。”他們是知道柳宣芝跟柳淵關係的,所以在得知柳淵沒來後,才會那麼詫異。
柳宣芝傷的很重。
他麵如金紙的躺在床上,滿身乾涸血跡,心口近乎沒有起伏的痕跡,而他的唇卻紅的詭異,整個人身上也燒灼著褪不下去的高溫。
一旁的醫者已經束手無策,見人進來都快哭了,“這都燒了好多天了,傷口也合不上,再這麼下去,都不用等皮肉長好,人就要燒壞了。”
顧阿蠻上前檢查柳宣芝的傷勢,荒原人的彎刀十分鋒利,可柳宣芝身上的傷口卻不像是刀傷,更像是被人用匕首捅出來的切口。
他在腰側被人捅了七、八刀,最重的那一下,幾乎要將他腰側捅穿。
傷口紅腫翻卷,不斷滲出的血珠裡,甚至能夠看到皮肉之下的臟器。
顧阿蠻看見躺著生死不知的柳宣芝,喉間啞的厲害。
“幾天了?”
“五天了。”
“傷的實在是太重了,一開始的時候還能隱隱約約的說話,到現在卻隻能這樣躺著……”
眾人看的難受,身後跟著的都是黑獄的同僚,可見到柳宣芝這副慘狀就是鐵打的漢子也承受不住。
“都是那群狗娘養的荒原人,竟然陰險狡詐的設計咱們,黃靈一時不察,這才著了道。”
顧阿蠻回頭,“他們做了什麼?”
“那群狗娘養的東西,裝作一隊販賣荒原人的商販,他們在我們麵前拚命的欺淩鞭打奴隸。
本來咱們因為任務是不會對這種事過於關注,可偏偏那群狗東西,竟然拿一群小孩子做誘餌。”
柳宣芝看不過,上前教訓,誰知卻被救下來的孩童用匕首捅成這副模樣。
顧阿蠻沉默了。
他想象不出當時的場麵究竟是有多麼慘烈,才能讓對旁人性命從來無視的柳宣芝出手。
這群敬畏長生天的荒原人,確實夠狠。
不過。
她總覺得這其中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