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溫度降下來了,但你也不要太樂觀,我認識的那位,那怕救過來,也沒活過兩月。”
她看著榻上的柳宣芝出神。
那時候她快死了,吊在城牆上的時候大概也跟柳宣芝一樣。
隻是那時候的自己要比柳宣芝嚴重的多。
她都能活了兩月。
柳宣芝應該能比她活的更久。
“快醒過來吧。”
……
柳宣芝隻覺得自己可能做了一個夢,他心心念念的人,隻要一睜眼就能清清楚楚的看到。
對方眼眶滿是血絲,一張小臉蒼白的厲害,不知熬了多久,那怕眼睛睜著,都好似靈魂出竅。
果然是做夢。
柳宣芝閉上了眼。
然後再睜開。
發現人還在,他又閉上眼,又睜開。
“醒了?”
許久忙碌甚至連水都沒有喝過的人,嗓子帶著乾澀,似乎下一秒血就要從先冒出來了。
顧阿蠻按按突突亂跳的額角,重新擰了個帕子,給柳淵擦拭。
這近乎在這幾天的時間裡,養成了肌肉記憶,在她腦袋還沒有開始轉過來時,身體就已經開始動了。
一個醒來,以為自己在做夢。
一個疲倦,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柳宣芝眨眨眼,冰涼的帕子混著濃重的酒味,充斥著他所有的感官,柳宣芝覺得自己還沒碰酒,人就已經醉了,“顧阿蠻,你能喊喊我的名字嗎。”
顧阿蠻停下了,她看著柳宣芝,似乎很久才反應過來他說的什麼。
她沒有應聲,第一反應是去看紗布下縫合的傷口,沒有紅腫也沒有化膿,除了縫的不好看。
顧阿蠻不知怎的鼻子一酸。
“柳宣芝,他們都說你活不了了。”
再抬頭時,柳宣芝瞧見顧阿蠻哭了。
那個當著所有人的麵,拒絕他錦國公求娶的姑娘,捂著眼哭了。
那麼多天的擔驚受怕,疲倦勞累,仿佛都要隨著從指縫滾落的眼淚,一塊流乾淨似的。
柳宣芝乾涸破皮的嘴低低的笑起來,“我若是這會再像你求親,你是不是就能應了。”
哭聲戛然而止。
顧阿蠻看著那,那雙眼睛哭的又紅又腫,“不嫁。”
她瞧著他,半點沒有改變口風的意思。
柳宣芝臉上笑意不減,“真是狠心的姑娘。”
可到底是不敢再問一句為什麼。
因為,他舍不得。
柳宣芝虛弱而蒼白的手握住了顧阿蠻的手腕。
“顧阿蠻,我不會再對你求娶第三次,但是你若真有一天無人可依,無枝可靠,你就來尋我。”
顧阿蠻瞧著那個似乎用一用力,就能把他推進閻王門的虛弱國公爺。
頗為嫌棄的翻了個白眼,“你能不能盼我點好?剛醒來就這麼作,信不信我現在一隻手就能捏死你?”
柳宣芝笑意越深,穠麗麵容不因憔悴減弱分毫,反倒更顯病弱嬌豔,柳宣芝擺爛似的在榻上一躺,“任君擺布。”
顧阿蠻聽著耳尖一紅。
“啐!”
這柳家的人,一個個都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