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袍玉帶,驚鴻翩翩。
“你確實美好,不論我見過幾次亦會心動,但,也僅此而已。”
蕭禧沒有動作,他束在頸後的發微動,“阿蠻,你……也做夢嗎?”
蕭禧下顎抬起,像是陷入什麼迷茫幻境,“自從我見過你之後,我就一直在做夢。
那是多麼荒誕而又離譜的夢境啊,夢裡,他他吟詩作對寫辭書信,將點點深情彙於筆尖,寄往高牆之隔的宅院。
收到她的回信時,他歡喜尤甚,將那零星詞句看了又看。
他們兩個明明關係匪淺,卻礙於雙方身份不得廝守,值得彼此煎熬羈絆,直到她帶著淚痕的信箋,讓他帶她離開。
“有時我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明明你們模樣一般無二,就連性情也多有相似,可是夢境裡的你對我全然信賴,托付。”夢外的顧阿蠻卻避之不及。
顧阿蠻手指顫栗,她臉色蒼白,幾乎要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蕭禧竟然也重生了!
不。
或許跟自己不一樣,可是這結果又有什麼差彆。
“我無意冒犯,隻是這麼困擾我許久,隻得跟姑娘言語一二……”
“你閉嘴!”
蕭禧還以為顧阿蠻是生氣,畢竟在夢裡幻想跟她如膠似漆,本就是毀人清譽的事情。
可麵對喋喋解釋的蕭禧,顧阿蠻卻隻覺得頭痛欲裂,那些塵封的記憶湧上心頭,每一幀都是殘酷教訓。
她抬起雙眸,眼中紅血絲遍布,似有烈火燃燒,“你若真的記起了,就該知道你當初對我是如何不仁不義,接近我,利用我,所做所為,不過是為了討好顧明鸞和你的主子而已!”
蕭禧驚詫,卻又有那麼一種“果然如此”猜想應驗的感覺。
這世上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恨,顧阿蠻第一次見自己就如此針對,果然是因為他也做過相類似的夢。
“夢中的我或許做過很多的錯事,但是現在的我並沒有重蹈覆轍。”
甚至他覺得,自己跟顧阿蠻的這些夢境,更是說明他們明明中有著難舍的緣分。
“不管曾經我做錯了什麼?如今,從頭來過,不好嗎?”
不好!
天青花的茶盞被顧阿蠻一整個摔出去,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施錯者,憑什麼一句輕飄飄的重新來過,就能抹掉所發生的一切?
她顧阿蠻從來就不會考慮用自己去賭,狗會不會咬自己第二次。
發泄一通後的她,明顯冷靜了一些,她打量著蕭禧輕輕的笑了笑,“蕭禧,你想起來的不多吧,如果你夢到了一切,那你絕對不敢站在我麵前。”
蕭禧臉色變了變。
他確實夢到了不少事,最為印象深刻的是他點頭應下的信箋。
不知為何?或許是自有教導的禮儀訓誡深入骨髓,每次夢到此刻,他都會驟然驚醒。
所以他猜想,應該是自己應下私奔一事,其中多了許多誤會,壞了對方名節,所以顧阿蠻才會如此怨恨自己。
可醒來後的心悸告訴他,這一切並不是如此簡單。
“信箋遞給你後,究竟發生了什麼?”
顧阿蠻隻是笑,笑的那雙滿是血絲的黑瞳都彎起來了,“那可是簫大人一生的汙點,與其說你想不起來,倒不如說你不敢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