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晚回到家中之後,讓內務管事去打聽孟博陽的事,並交代下去儘快幫助他擺脫牢獄之災。
她在青淺的服侍下洗了個澡,牢房之中的陰暗讓她的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蘇沉硯還被關在牢裡,這件事就像是紮在她心頭的一根刺,隻要想起便會覺得錐心刺骨的疼痛。
根據鎮國將軍府自己的調查,那天晚上被殺的和尚,不久之前因為觸犯清規戒律而被逐出了相國寺。
他偷偷潛回寺中圖謀不軌,蘇沉硯將他殺死並不算大的過錯,然而,刑部衙門就將案子壓著,遲遲不肯過堂審判。
蘇念晚覺得奇怪。
憑著鎮國將軍府的勢力,想要把事情鬨到皇上跟前也不算難,可為什麼母親和兄長似乎都沒有這樣的意思。
難道,他們覺得蘇沉硯在牢裡,比在外麵要好?
蘇念晚百思不得其解之際,靳公公帶著皇上的口諭來到了鎮國將軍府。
謝雲冉帶著蘇念晚以及家人在正廳準備迎接聖諭。
“喲,蘇夫人,怎麼世子沒在家嗎?”
“靳公公,您來的真不巧,如果皇上的聖諭是給我們家沉硯的,那您還是去刑部大牢宣讀吧。他被關進去可有些日子了。”
靳公公大吃一驚,叫苦不迭。
“這可如何是好啊,皇上還等著世子進宮呢。蘇夫人,您是不知道,前些日子吐蕃來的使臣,箭法甚是高明,幾乎百發百中,宮中無人是他的對手。”
“皇上說了,放眼滿朝文武,也隻有世子能與之抗衡了。世子要是再不去,那咱們天朝大國的顏麵,可就蕩然無存了。”
謝雲冉不疾不徐,坐到一邊喝起了茶。
“靳公公,這話您跟我說不著。反正我們鎮國將軍府一切以國法為尊。您呐……看著辦吧。”
靳公公見謝雲冉的是這種態度,也有些氣惱,卻又不好發作,隻能帶著隨行人員去了刑部大牢。
蘇念晚看著母親淡然的表情,突然之間覺得,這一切可能都在他們的算計之中。
因為在大牢裡,蘇沉硯就對她說過,他……自有分寸。
掌燈時分,蘇念晚正要陪母親用膳,一對禦林軍依次走了進來,還抬進來四口大箱子。
“參見蘇夫人,參見郡主。”
“何事?”
“世子下午在練武場大敗吐蕃使臣,為朝廷立下了大功,這些是皇上給的賞賜。皇上留世子在宮中飲宴,晚一些才能回來。”
蘇念晚心中大喜。“娘,哥哥沒事了。”
謝雲冉輕輕點了點頭,她也是長長的舒出了一口氣。
飯後,蘇念晚吩咐廚房為蘇沉硯提前準備了醒酒湯。
可一直到深夜蘇沉硯也沒有回來。
蘇念晚有些擔心,她拿著小爐子來到蘇沉硯的房間,呆呆地看著熱在爐火上的醒酒湯。
靜謐的空氣,讓她的思緒格外清新。
她規劃著重來一世的人生,突然,房門被推開,蘇沉硯腳步踉蹌著走了進來。
“哥?你怎麼才回來。”蘇念晚急忙上前攙扶。
“晚晚?”
蘇沉硯的眼裡閃過一道光。
他沒想到,他房內的燭火,竟然是蘇念晚為他點的,一股溫馨的暖流淌過了心間。
“你快坐下。”蘇念晚扶著蘇沉硯在凳子上坐下,小心翼翼地舀出醒酒湯遞過去,“快喝了它,要不然你明天早晨醒來必定會頭疼的。”
蘇沉硯低頭,看到了蘇念晚白皙的手腕上,戴著一隻質地翠綠通透的玉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