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蔣先鋒點點頭。
一股悲傷湧上了心頭。
雖然自古以來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但是,談判畢竟是一件有風險的事。
蘇沉硯如今做的事,不比她要輕鬆。
“世子交代,讓卑職無論如何都要帶您回去。迫不得已之下……用強也行。”
看著蔣先鋒撓頭,蘇念晚低垂眼瞼,嘴角多了一抹微笑。
她能夠想象,當蘇沉硯發現她不辭而彆去送死的時候是個什麼樣的畫麵。
“那……你現在是要綁我回去嗎?”
蔣先鋒翻身下了馬,走到蘇念晚的麵前,沉默良久,神情嚴肅地說道:“郡主,您明知道此行凶多吉少,真的非去不可?您不怕死?”
“你怕嗎?”
“怕。其實卑職每次上陣殺敵的時候都怕。可是,總要有人保家衛國的對不對?卑職不去,也會有彆人去,那是卑職的責任。”
蘇念晚點點頭。
貪生怕死是人的本性,怎麼會不怕呢?
“是的,責任。那些受我牽連的無辜百姓,救他們出來,也是我的責任。我很怕,但是不能不去。”
蔣先鋒抬頭看著蘇念晚,這個明媚的女子看著那麼柔弱,卻有堅強不屈的心。
“郡主,卑職佩服您,願意陪您一同回城,保護您的安全。卑職保證,絕不讓您比卑職先死。”
蘇念晚實在不想多連累一個人,但是蔣先鋒執意同行,她也不再多說,帶著蔣先鋒和他同行的十個士兵快馬加鞭地趕回通州。
他們到達通州城下的時候正值中午,初春的陽光暖意融融,迎麵拂過的微風裡卻帶著些許血腥的味道。
蘇念晚抬頭看去,鄒鵬的手下正在當眾虐殺百姓,猩紅的血一滴一滴地落下,看得人觸目驚心。
“住手,我是蘇念晚,我已經來了,放了他們。”
蘇念晚大聲嗬斥製止,很快城門打開,一大群手持弓箭和長槍的士兵就將她包圍了起來。
“捆起來,送去鄒大人的府上。”
幾個士兵拿著麻繩要來綁蘇念晚,蔣先鋒拔出鋼刀斬殺了兩個,滴血的鋼刀橫放在胸前,對著眾人怒目而視。
“一群混賬醃臢潑才,郡主也是你們能隨便碰的嗎?她既然主動來了,就會去姓鄒那個王八蛋的府邸。你們隻管在前麵帶路就是了。誰敢對郡主無禮……哼,彆怪我大刀無情。”
“就憑你?”
“不是他,是我。”蘇念晚騎在駿馬之上,盛氣淩人。“你們敢動我的人一根頭發,我馬上就自刎。有你們的鄒大人陪葬,我也不算太吃虧了。”
“哈哈,我就不信你有這膽量。”
蘇念晚冷冷一笑,拔下頭上發簪刺入了自己的胸口。
所有人都是大驚失色。
“郡主彆亂來。”
蘇念晚這個乾淨利落的舉動,把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包括蔣先鋒在內。
她也不是真的要死,手腕力道控製得很到位。
在守城將領的鳴鑼開道下,她又來到了鄒府。
這一次,接待她的不再是那個精明狡黠的管家,站在她麵前的是一個眼神陰冷,下顎弧度近乎完美,戴著鬼臉麵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