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油儘燈枯,人之將死,禦醫都束手無策,又豈是欽天監夜觀星象就能改變的?
蘇沉硯能夠明顯感覺到朝中各方勢力開始蠢蠢欲動。他手握京城駐守重兵,且有調動禁軍的職權。
淩子騰不止一次派人來當說客,或者是送來各種昂貴的禮物,想要將他拉攏到麾下。
在這個政治敏感的時刻,蘇沉硯跟淩子騰和淩子旭都保持了距離。
“哥,喝一碗冰鎮的冰糖蓮子羹吧,我親手做的。”
蘇念晚端著托盤走進了蘇沉硯的書房,見他正專心致誌地看著桌案上的公文,伸手擋住了他的視線。
蘇沉硯抬眸,眼中隻剩下了滿滿的寵溺。
“這些事交給下人做就好了。女孩子在廚房待太久就不漂亮了。”
這句話是蘇狄說的。
他在家的時候把妻子捧在手心裡嗬護,他可以半夜三更起床親手為妻子做宵夜,卻不允許妻子的手指去沾陽春水。
“你先嘗嘗。”蘇念晚把碗端到了蘇沉硯的麵前。
蘇沉硯淺嘗了一口,入口清甜,他滿意地點了點頭。
“晚晚,這些日子我分身乏術,沒什麼時間陪你,等忙完了這陣子,我好好補償你。”
蘇沉硯握住了蘇念晚的手,他這個下意識的舉動,讓蘇念晚的心間蕩起了一圈一圈的漣漪。
他們之間的關係,好像……
“世子,郡主,侯爺派人快馬加急送回來一封家書。”
外管事走了進來,將一封信恭敬地擺放在了蘇沉硯的麵前。
蒼勁有力的字跡印入眼簾,信封上寫著“吾兒阿硯親啟”。
“哼,爹可真偏心,隻給你不給我。”蘇念晚嘟起嘴巴哼了一聲。
蘇沉硯看著她嬌俏的樣子,忍不住嘴角上揚。“那你來拆好了。”
“這多不好呀……”蘇念晚嘴上這麼說,手已經伸了過去。
“世子,前來送信的人特意交代,侯爺千叮萬囑,讓您一定要儘快按照他信中所寫的去辦。”
“好。”
蘇沉硯擺擺手示意管事退下,轉頭發現蘇念晚的臉色有些蒼白,眸中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光芒。
“晚晚,怎麼了?”蘇沉硯有種不祥的預感,他立刻起身上前,蘇念晚將信塞進他的懷裡,紅著眼眶轉身就走了。
蘇沉硯眉頭微蹙,低頭看信。
他的心咯噔一下。
他怎麼也沒想到,父親叮嚀的事情,竟然是催促他儘快定親,而且是要在父親回京之前。
這讓蘇沉硯感到詫異。
他的確已經到了娶妻的年紀,但是這麼多年來,父母從未提起過這件事。他以為他們都明白他的心意,為什麼現在……
想到蘇念晚傷心哀怨的眼神,蘇沉硯不禁心疼不已。他急忙追到了蘇念晚的房間。
此時蘇念晚獨自一人倚靠在窗邊,眼神空洞地盯著窗台上的紫色小花,陣陣苦澀在心頭翻湧。
她第一次清晰地意識到,並且向自己承認,她愛上蘇沉硯了。
隻是,她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或許,是上一世她在城牆之上,看著他孤身一人為她廝殺於千軍萬馬之中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