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陰沉晦暗,一整天的瓢潑大雨把禦花園裡的花拍打得七零八落,滿地都是嬌嫩的花瓣。
蘇沉硯站在屋簷下,心情沉重地凝視著狂風驟雨,就好像是……
他身後那間富麗堂皇的宮殿之中的暗潮湧動。
皇上病重的已經無法開口說話了,從前天早上開始,太後和皇後以及太子和睿王,便一直守在皇上的寢宮之中。
他們寸步不離,甚至不敢輕易合眼。
蘇沉硯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惠妃娘娘,您不能進去……哎喲,您就彆難為奴才了……”
大雨滂沱中,蘇沉硯聽到了卑微的哀求聲。
他睜眼看去,隻見惠妃娘娘帶著她的貼身宮女,氣勢洶洶地在斥責守門的太監。
“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本宮親手為皇上燉煮了燕窩,想要親自送進去也不行嗎?你再擋著本宮,就讓你人頭落地。”
太監和宮女都嚇得瑟瑟發抖,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卻始終不肯讓步。
蘇沉硯走了過去,說道:“惠妃娘娘的心意,皇上一定會知道了。隻是,現在皇上龍體抱恙,需要靜養,娘娘還是請回吧。”
惠妃娘娘一看到蘇沉硯,心中的怒火燃燒得更加旺盛。
“喲,又來了一條高級些的看門狗。你不會不知道皇上對本宮最為寵愛吧?就是因為皇上要靜養,本宮才想進去伺候。你最好還是讓開,否則……”
“否則怎麼樣?”
皇後的聲音從後麵傳來,她的雙眼裡有隱約的血絲,精致的妝容已經無法掩蓋她的憔悴。
她大步走到惠妃娘娘的麵前,揚起手便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惠妃懵了,用手捂著火辣辣的半邊臉頰,詫異而已憤怒地看向了皇後。
“怎麼?不服氣是嗎?”皇後一直以大度賢惠示人,不管惠妃在宮中如何囂張跋扈,她都從來沒有計較過。
但是今天……她對惠妃突如其來的毆打,讓所有人都始料不及。
“馬上滾回你的寢宮裡去,沒有本宮的允許,不準你踏出半步,若是敢違抗本宮的懿旨,本宮要你好看。”
惠妃從未受過這樣的委屈,她想要反駁,但是皇後用身份來壓她,她縱然有千萬般的怨恨,也隻能往肚子裡吞。
“蘇將軍,若是再遇到無理取鬨的妃嬪,你無需顧慮,直接打出去就是。出了任何事本宮來承擔。”
皇後轉身看向了蘇沉硯,已經換上了溫和的笑容。
“這幾天你日夜守護在皇上的寢宮前,實在是勞苦功高。惠妃端來的燕窩,就給你補補身子吧。”
蘇沉硯低垂眼瞼行禮。“謝皇後娘娘。”
他知道,皇上想要拉攏他。
惠妃被侍衛強行帶走,臨走之前狠狠地剜了蘇沉硯一眼。
蘇沉硯並不在意,他隻是覺得可笑,為什麼柳家出來的女人,都是繡花枕頭稻草芯,除了外表之外一無是處。
入夜以後,狂風肆虐,雨勢更大。
服侍太後的宮女嬤嬤端著膳食前來換班,她們循例都要接受侍衛的盤查。
“前兩天沒見過你?”
“她們倆都是新來的。”
蘇沉硯聽到動靜走了過去,看到兩名麵生的宮女怯怯地站在一旁,手裡各自端著一份糕點。
“這個時候還找新來的來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