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無力感讓陳鬱青對自己的身體失去了控製,仿佛靈魂與**已經分離,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被這股力量慢慢吞噬,他試圖掙紮,但那股力量仿佛已經滲透到骨髓裡,讓他無法掙脫。
這些年來,不僅他在擠出時間做兼職,他媽也在拚命掙錢,什麼臟活累活都願意做,常年勞累壓垮了她的身體,前段時間她忽然暈倒了一次,醫生說讓她是疲勞過度引發的腦血管係統疾病,最好住院多觀察幾天。
可是陳鬱青第二天去上學回來,就發現他媽心疼錢,偷偷辦了出院,而且說什麼都不願意再去住院。
沒有辦法,他隻能更加努力地掙錢,幾乎連一點休息的時間都沒有,一放學就去做兼職,一直到深夜十二點才回家,回家以後還要做卷子、做作業,淩晨兩點才能上床睡覺。
陳鬱青把這段時間賺的錢都交給了陳母,讓她在家好好休息幾天,買一些藥和補品吃,先把身體養好最重要。
可是她現在卻一聲不吭地把這筆錢給了那個男人。
在這一刻,陳鬱青終於承認了早就意識到的一點。
其實他沒有資格說她,他妄想救她,就像她妄想那個男人會改好一樣,都是不可能的事情,都是一個笑話一樣的執念。
她早就像中了傳染病一樣,就算他以後真的有出息了,能夠帶她搬離這個家,遠離這個男人,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她也舍不下那個寄生在她身上吸血的男人。
終有一天,那個男人會像寄生蟲一樣再次纏上她,而她卻甘之如飴。
陳母還以為兒子會像以前一樣擔心自己、埋怨自己,她喋喋不休地說了半天,卻發現陳鬱青半天都沒說話,很反常地一點反應都沒有。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頭,卻看見陳鬱青的神情冰冷到了極點,沒有一點波動,看她就像在看陌生人一樣。
陳母以前隻見他對他爸露出過這種眼神,那是一種無法觸及的冷漠,在瞳孔深處,像是藏著一片被遺忘的雪域,冰冷而遙遠,又像是藏著冬日的北風,無情地穿越空氣,掠過皮膚,直達人心。
那是一種能讓人心生畏懼的冰冷,它不帶一絲溫度,不帶一絲情感,仿佛是從千年的冰川中切割出的利劍,銳利而冷酷。
陳母找不到語言形容這種眼神,隻是本能地察覺到了危險和害怕,她莫名打了個哆嗦,下意識地改口道:“小鬱,你彆生氣,如果他這次真的不改……下次,下次我一定不會相信他了,也不會再給他錢了!”
說完,她一臉期待地看著陳鬱青。
看著陳母期待的眼神,陳鬱青勾起嘴唇,露出一個涼薄的笑意,不在意地隨口回應道:“好啊。”
見兒子還願意搭理自己,陳母就以為還是像以前一樣,他就是當時生氣,很快就能調整好情緒了。
她跟著笑了笑,提著的心緩緩放了下來。
陳鬱青微微側過臉,視線穿過了窗外深沉的暗夜,這種話,就像那個男人發誓再也不賭了一樣,她說過無數次了。
他不會再相信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