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父講的沒錯。
我現在出手管了阿嫂這事。
無異於打破了我對宋軒寧的承諾。
當時,就在這個彆墅區裡,我和宋軒寧在車子裡談的話,言猶在耳。
我此時要是橫插一杠子。
管了阿嫂的事,他們倒是不好挑理。
這是朋友道義,他們也不好趕儘殺絕,把阿輝妻兒都逼死。
要我再派人去莞城看場子,那他們就有理了。
我在宋軒寧麵前,在邱進步麵前,都明確了,不參與莞城的事。
說白了,我和邱進步,一人混一個地方。
這是上麵大佬談好的。
當時老牛的女兒被大劉撞死。
老牛通過老宋,來傳達和解之意。
叫大家都克製一下,不要把事情鬨到無法收拾的地步。
也就說,老牛當時,其實也在克製。
而且是極端的克製。
人家畢竟死了個女兒。
還是他最愛的女兒。
老牛這個時候提出和解的建議,老宋也沒法拒絕。
現如今。
我保下阿輝的妻女,首先是打了邱進步和牛春生的臉。
我又派人去莞城,踏足莞城江湖,則是性質更為嚴重的破壞江湖規矩。
相當於上次在車內和老宋的談話,成了空話。
我,也就成了不守信用之人。
江湖上辦事,力量懸殊的時候,強的一方再怎麼不講理都可以。
但是力量相當的時候,不同的勢力之間,就會開始講道理,開始談判。
希望找到一個對彼此都比較好的,一種平衡的狀態。
這個時候,要是有一方不講信用,就會失去一部分人的支持,自身實力也會因為人心向背,而被一定程度削弱。
所以,姑父講的話,我不得不考慮。
“姑父,你說的這些,我都有想過。
這裡麵有個曆史遺留問題。
當時我和阿輝協商合作開新型足療城在先。
跟宋軒寧他們談和解在後。
談和解的時候,那足療城項目都已經上馬了。
而且足療城是阿輝的人在管理經營,我沒怎麼上心。
所以談和解的時候,我甚至都沒想到,莞城長安,我和阿輝還有一家足療城。
後麵想起來了,我也沒跟宋軒寧他們再提這個事。
我就想著,這事不大。
長安那家新型足療城,不過30多個技師,20多個房間。
不是很大的一個場子,現在才開始做,一個月,也就賺個十來萬左右而已。
不值當去跟宋軒寧解釋一番。
再說了,我和阿輝合作的這兩個足療城,外頭很多人都不知道。
阿輝也捂得嚴實。
我想著,應該會沒事。
也不知道是誰,就把我們在莞城有足浴城的事,給漏了出去。”
姑父歎了一聲道:“現在這個時候,講句不好聽的。
你後台凋零,牆倒眾人推唄。
連我們自己內部高管,都會出現內鬼。
這事要漏出去,也是正常。
外頭的人,盼著你死。
覺得你沒了,鳳鳴集團垮了,他們就能撈到什麼好。
就算撈不到,也不想看你太好。
漏了就漏了吧。
阿輝這人看著仗義,我也喜歡。
你要保他妻女,我支持。
咱們莞城的場子,是真金白銀拿出去開的。
你要派人去,也沒啥好說的。
乾就乾了。
遇事還有咱爺們兒在呢,管他呢。”
客廳的燈光落在姑父臉上,兩鬢的絲絲白發看起來更為明顯。
“對,管他呢。
姑父,你要不跟我一起去港城吧?
家裡就交給雲叔、康延飛他們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