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正是陳雙的父親,陳忠祥了。
今天的忠祥伯,可謂是意氣風發,頭發是剛理的,胡子刮的乾乾淨淨。
白襯衣明顯是全新的,甚至買來都沒過水就直接穿上了,新襯衣的折痕工整而明顯。
腰背部分的折痕像一本通俗的說明書,介紹著這件襯衣的嶄新程度,也反映著陳忠祥此時的心情。
他終於是放下了找個高個漂亮兒媳婦,要傳承好基因的想法,完全的接納了黃小麗。
男人可以沒漂亮老婆,但是不能沒有事業,不能沒有前途。
有錢,有權了,什麼不能實現?
就好比那蘇卡萊姆,外頭再找一個,再生一個。
隻要保密工作做的好,暗地裡找他七八個,生一窩,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人家女人都願意賭上自己一生,換取價值,旁人還說啥。
說的多了,也就是道德上譴責一下,少不了酸酸的意味,而陳雙該得到的卻已經得到了。
忠祥伯對後代基因改良的夢想也實現了。
人生出來了,總不能掐死。
就算外人知道,那也沒事,已成定局。
這是陳忠祥的想法。
站在村口的忠祥伯,咧嘴鬆弛自然的笑著,不停朝我揮手。
他身側是準新郎陳雙,梳著油光的背頭,穿著雙肩吊帶褲,藍襯衫,皮鞋錚亮。
陳雙這種裝扮在早些年的港城很流行,一開始是有錢人這麼穿,港城小市民就開始模仿那些有錢人穿。
後麵港城的有錢人一看,大家都這麼穿了,自己沒有什麼特彆的了。
為了區彆普通人,港城有錢人就又開始改風格了。
而港城小市民一看,有錢人改了,他們也跟著改。
但是咱們這邊,流行的風格往往滯後於港城好些年,所以港城不流行的風格,在陳雙這看到了。
雙仔兩手插兜,微昂著頭,看著我車子過來的方向,跟一側的趙子旻小聲說著什麼。
趙子旻送了最後一批人回國之後,本要在港城通往朋城的關口接我,我叫他直接來村裡等我。
這是回來,能低調就低調。
趙子旻安排了人,在關口附近等待,遠遠跟我的車,護送我回來的。
黃小麗作為新娘,要在明天婚禮開始的時候,她才會出現。
現在,黃小麗及其家屬,被安置在了縣城最大最豪華的一家酒店裡。
明天車隊從酒店接黃小麗出來,送到村裡,這就算接親了。
因為娘家太遠,不可能派車去娘家接回來。
之前村裡有人娶外地媳婦,都是這樣操作的。
陳雙身後,還有一幫他的嫡係,領導和同事沒來,都是他治安隊的手下。
他最早就是治安隊混起來的。
領導和同事都在朋城,專程趕來參加婚禮,這不像話。
一般的,按照粵省這邊習慣,事後陳雙會給大家發喜糖,關係好的同事和領導,會給個五塊,多了就十塊的紅包,以示祝賀。
這裡的人務實。
不愛搞那種很高的禮金那些。
很多擺酒的,都不收禮錢,或者收個幾塊錢的意思一下,大家交往沒有負擔。
阿旻身後,是他的幾個手下,阿喜、周周、浩子、阿桂都在,水魚仔已經被派去緬國了。
我們跟軍閥林修賢合夥,準備在緬西若開山一帶,搞個新的場子,這事落到了水魚仔頭上。
那麼趙子旻身邊,就剩一個川省來的骨乾了,其餘人,他都用的姑父和康延飛提拔的。
這一點不難看出,他是在刻意的回避。
不希望成為另一個林雄文,搞得社團裡都是他川省的老鄉,上下都是他的人。
李響刹停了車子。
車門剛好在陳忠祥麵前。
陳忠祥伸手幫我打開車門:“山仔,一路辛苦了。”
打開門,忠祥伯沒等我下車,就探手進車裡,拉住了我的手,俯下身子,動容又動情的跟我說了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