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之後,我從樓梯下來,來到了客廳的那張巨大的真皮沙發上。
轉頭再次看了一圈這棟彆墅。
當時夢嬌跟我講,這棟彆墅搞下來花了一千萬左右。
當時,廖哥還在的時候,夢嬌就已經在國外買好了彆墅。
這棟房子的錢,我是沒有出的。
隔壁還有一棟彆墅,目前用作宿舍,保護我們的人,就住在隔壁那棟。
隔壁棟是我出的錢,也是把錢交給夢嬌去辦的。
到目前為止,這兩棟彆墅,我都還沒看到曼城政府給我們發的產權證明。
夢嬌說是買下來了,我就信。
現在看來,這兩棟產業,是不是我們家的,還得打個問號。
兩口子弄成這樣,一點安全感都沒有,一點信任感都沒有。
真的是很沮喪,很灰心。
姑父跟著我來到客廳,在我左側的沙發坐下,右手撓了撓左手的傷口。
我看了一眼他的左手。
手掌整個都沒了,隻剩下一個手臂,像一根棍一樣。
看著突兀,看著叫人心裡發緊。
回想一下,這隻手,是在我跟弟弟王小亮的鬥爭中,被人給砍砍掉的。
姑父為了我,為了這個家,為了社團,付出了太多太多。
本來我們一家還算幸福。
姑父的付出看上去,總算是有些成果。
現在遇上這樣的事兒,夢嬌跟我貌合神離,我就在想,姑父的付出,是不是有些錯付了呢?
“姑父,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要是我跟許夢嬌開打。
你會站哪邊?”
姑父一手撐著額頭,看著地麵,是良久無言。
眼睛漸漸發紅。
想當年,鳳爪幫的紅棍打手,虎背熊腰螳螂腿的坤叔,而今也是老態儘顯,有些滄桑了。
隻聽見他略帶悲慟的聲音傳來。
“山仔啊。
事情遠沒有到那一步。
你們是患難之交,生死之交,又是結發夫妻。
你們應該是拆不散的關係啊。
假如有外人想方設法,要弄散你這個家,你們兩個要勠力同心,對付外人才是。
現在倒好,沒見有外人要搗亂,你們自己先自亂陣腳,自己恨不得把家給拆散了。
遠山啊。
你糊塗了嗎?
這還是我認識的陳遠山嗎。
當初那個一腔熱血,俠肝義膽的山仔哪去了啊?
不能打啊。
不能打啊,遠山!”
姑父的眼神近乎絕望。
他這時候,想著的還是我和夢嬌,沒有為他自己想一下。
按說,我和夢嬌鬨掰了,集團要是四分五裂的話,姑父的晚年安穩也會受影響。
這是經濟上的。
還有情感上的。
我和夢嬌走不下去,那麼就意味著,姑父過去的付出,很多都是白費的。
他一心想我們有個家,這樣對姑姑,對許爺,都是有交代了。
姑父的人生,也就有了更高的意義。
這些姑父都沒有提。
他沒有想他自己,隻想著我和夢嬌。
這就黃坤。
一個老派的江湖人。
“姑父,不是我想不想的問題了。
你對許夢嬌是了解的。
王祖宇的行蹤被暴露,這背後是誰,不用我多說了吧?
還有近來她這一係列的操作。
又是給知夏搞什麼基金,又是跟誰偷摸聯係,又是給我故意找茬的……
一樁樁,一件件。
這是要辦我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