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哥也按下了副駕的玻璃,側頭認真看了看。
“我靠……
還真是啊。
這……
山哥,這有些古怪吧。
我記得,當時您姑姑說的是,這個算命的先生,是從你老家鵝城找的。
這裡可是曼城。
海外啊。
一個鵝城的老鄉,在曼城郊外農場的路邊碰到了。
山哥,你不覺得,這太過於蹊蹺了嗎?”
響哥講的沒錯。
確實太巧合了。
按經驗來說,太巧合的事,一般都是有意為之。
不然的話,為什麼不見那些買彩票的中獎呢?
哪有那麼多巧合啊。
這事巧合到什麼程度呢,他一個鵝城來的先生,要在曼城碰到一個鵝城人,好比彩票二等獎中獎。
而要碰上老家鵝城的我、一個他曾經親自給批過命的人,那簡直跟彩票中一等獎一樣的概率。
“靠邊停。”
“是。”
響哥把車子停好,從門上的置物格裡,拿出手槍上膛,彆在腰間用衣服蓋好,這才下車。
響哥左右觀察一下,發現沒啥異常,這才打開了後座車門。
從車上下來一看。
那算命先生,依舊是一身黃袍,跟之前第一次見他時候一樣的穿著。
隻是這衣服,比第一次見得時候,看著要舊了許多。
頭發較長,盤在頭頂。
看著比之前黑了不少,沒少在外麵曬,臉上皮膚乾乾的。
長時間不見,此人明顯老了許多。
兩眼微微閉著,呼吸平穩,看著想睡著了,一手扶著杆子細看又想醒著的。
曼城的天,現在是熱的很。
我從車上下來,才幾秒鐘,就感覺身上要冒汗。
可是這個算命先生,在這樣的天氣下,坐在瀝青路邊的樹蔭下,路上的熱氣升騰,他還穿著一身長袍子,卻沒見他流汗。
我慢慢走近他,走到他麵前。
一張簡易的折疊桌,上麵鋪著一塊泛黃的白布,桌子一側放著一個抽簽竹筒。
中年男子身側,還有一個老式的背簍,這就是他全部家當了。
他擺出來的這些東西,全部都是便於收納的,折疊在一起,就能塞進背簍帶走。
走到哪,擺攤擺到哪。
我在桌子前的折疊小凳子坐下,這凳子偏矮,坐著是不舒服的。
對麵的算命先生,眉頭微微一動,但是沒有睜開眼。
李響在我身邊筆直站著,左右觀察著。
我拿起桌上的抽簽竹筒,準備搖一搖。
“先生要是沒想好,就不要搖晃簽筒。”
對麵的算命先生緩緩開口,依舊沒睜開眼。
“命理文化講究天時地利人和。
如果抽簽之時氣場混亂、情緒激烈、欲念雜多,就容易擾動簽筒陰陽氣場,導致得假簽、誤簽。
即不是神意,而是心念波動的投射。”
聞聲,我淺淺一笑放下了簽筒:“抽個簽而已……那要按你說的,我該怎麼樣才能抽這個簽呢?”
算命先生摸摸下巴卷曲的胡須朗聲道:“沐手淨心,誠心祈念,一心一事,虔誠禮拜,方可求簽。”
我和李響對視一眼,嘴角彎的高高的,越發覺得有意思了。
這先生,一看就是窮困潦倒了。
有人來求簽,就是有買賣。
沒想到還這麼多的規矩。
再細想一下,他有他的道理。
先生是走江湖的,他這些規矩,不說領不靈驗,管不管用,起碼他能做到增強控製力——對客戶的控製力。
因為這種東西,是無實物交易,求簽結果也需要時間來驗證,因此來算命的,得很相信算命先生才行。
此人這些規矩,可以視作是一種技術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