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旺這話一出,我頓時一愣。
本來是一起坐在一張長沙發上,我忽的側過身,一條腿盤在沙發上。
伸手向他扒拉一下閆旺,讓他正視我的眼睛再說一遍。
可想到剛才他說的,他怕我聽了難受,接受不了——我伸出的手馬上又收了回來。
不論到什麼時候,我都注重自己的麵子。
我怕他看不起我,自己說了什麼都能接受,都能挺住,可事實上一聽到這麼炸裂,這麼顛覆的事情,我還是有些受不了。
這種害怕彆人看不起的性格,是打小就養成的。
我是跟著阿公長大的,在外麵受到欺負我不敢跟家裡人說,因為阿公老了,不想叫他擔心。
從小到大,沒有人給我撐腰。
養父母不會管我的事。
自小沒人撐腰的人,總是敏感,往往還帶有些許自卑。
也就是這大哥的身份,逼著我,也撐著我,這才沒有倒下。
“旺哥,你,你沒喝多吧?”
“沒喝多,喝多了能整剛才那事兒嗎,瞧瞧,我剛才是打了硬仗的。”
閆旺拿起沙發角落裡的一個小布片,在我麵前晃了晃,然後又聞了一下,丟在一邊。
他這話太有生活了。
喝醉了,那是支棱不起來。
“許夢嬌不是許爺的女兒?”我攤攤手,一臉的難以置信:“這,這怎麼會呢……
她住著許爺的彆墅。
去給許爺上墳,還哭。
她繼承了許爺的全部財產。
她管理著許爺留下的鳳爪幫。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許爺獨生女。
她在朋城的彆墅裡,掛著許爺照片,她那麼愛許爺。
我雖然沒見過許爺,他早早就去世了,可我還是能感受到,許爺對許夢嬌的愛……”
我話沒說完,閆旺眼睛一閉,眨巴下嘴嘖了一聲,抬手攔住了我的話。
“兄弟,你不用說這些。
這些東西,都不能證明,許夢嬌就是許爺的女兒。
你講的這些,不是女兒,她也能做到。
隻要演的足夠真,不明真相的人,就會覺得是真的。
兄弟,你被人騙了。
你被人做局了。
做了大局了!”
閆旺說著激動起來,做了個幅度很大的甩頭動作,用力嘖了一聲,拍了下自己的大腿。
“兄弟,做局的人,缺大德了。
我踏馬的都看不下去。
其實早幾天,我就查出些東西來了,沒敢跟你說。
在我印象中,你跟你媳婦,你們兩口子感情好的很。
那是江湖上的一段佳話。
我們雲市的那些黑社會,私底下都議論,這朋城山哥跟嬌姐,感情可好了,江湖伉儷。
我心想著,這要是說了,不得影響你們感情呐?
後麵,我也聽說了些你們集團的事。
說是你發了個郵件聲明,要跟許夢嬌切割,讓手下們自行站隊。
我一看,這是要分家。
尋思著,必須要跟你講了。
不分家倒還好,那許夢嬌的,也就是你的,你們是一家人嘛。
這要是分家,那就不同了,那就說明,許夢嬌也是做局者,許夢嬌也在算計你啊。
她就是這個局,最大的收益者!
這我就得跟你透底了。
我不能看著你被人玩死。”
閆旺解釋說,自己當時跟我賣關子,不直接在電話裡跟我講,其實是最後考驗一下我。
看我陳遠山,到底是不是真的打算跟許夢嬌切割了。
到了曼城一看,我跟許夢嬌都離了,他就再沒有負擔了,所以才選擇要將秘密說出來。
他生怕,自己說了之後,影響我和許夢嬌的關係,後麵他難做人,可能朋友都沒得做了。
“旺哥,你到底查到什麼了,許夢嬌,她到底是誰的女兒?”
“龍!慕!庸!”
閆旺一字一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