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州
夕陽如血,將武虞城的城頭染成一片淒豔的暗紅。
屍積如山,血流成河,那濃鬱的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令人作嘔。
經過了數日慘烈的猛攻,晉軍的兵馬又一次如潮水般退去。
如今,車贏等世家大族、江湖武人組成的軍隊,全部打起了晉軍的旗幟。
武虞守城的軍士十傷七八,包括孫太嶽、鐘去病這些將軍,也在晉軍如狂風暴雨般的猛攻下傷痕累累。
眼看著好不容易才撐過了一日,所有人都感覺身心疲憊到了極點,渴望能有一刻的歇息。
但他們心裡都清楚,現在絕不是放鬆的時候,武虞城急需善後,以應對下一次更加凶猛的攻擊。
城內,無數的百姓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在街道上,在曹軍冷酷無情的看守下,他們默默地搬運著屍體,清理著廢墟,運輸著軍械,燒火做飯。
不同於那些心如鐵石、隻知殺戮的曹軍,城中的一些文人士子看到這一幕,心如絞痛。
他們眼中滿是悲憤與無奈,地對挑起這場戰爭的車贏升起了前所未有的恨意。
並州本已是一片太平之地,百姓可以安居樂業了。
可車贏為何要再次挑起戰亂?
為了那一己私欲,竟將並州置於水火之中!
難道這一幕幕的生死離彆,這一具具冰冷的屍體,這一片片廢墟殘垣,就是他們想要看到的?
百姓有什麼錯?
他們不過是在這亂世中,渴望一份安穩的生活,卻要為了曹鯤、車贏等人的野心,付出如此慘重的血的代價!
“百姓何罪?竟遭此大禍!”
武虞士子蘇嘉悲憤長歎,聲音中滿是傷感。
士子周式站在蘇嘉的身邊,麵無表情道:“百姓無罪,有罪的……是人心!是私欲!是挑起這場戰爭的人!大亂不止,天下不平,百姓就永無寧日。”
叛軍大營中,旌旗招展,槍矛如林,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一名虎背熊腰的武將,滿臉羞愧地跪在地上:“末將鐘羽向將軍請罪!”
軍帳內,“車”字帥旗之下,車贏滿頭白發,眼神冷漠如冰:“老夫給了你五十萬大軍,居然還打不下武虞城,鐘羽!你的兵書都讀到了狗肚子裡了!你這般無能,如何為你父親報仇!”
鐘羽是鐘期之子,因在外求學,逃過一劫,得知車贏起兵造反後,懷著滿腔的仇恨,回到並州投靠到車贏麾下。
此刻,麵對車贏的訓斥,他滿臉羞愧:“將軍恕罪!今日末將已經登上城池,隻是沒想到城中會殺出一批魔道修士,那些修士手持法寶,放出數十萬厲鬼……”
車贏神情凝重道:“薛休已經奪取堯關,連克隴南七縣,大敗曹軍,不日便可抵達武虞,這是好事,但也不是好事,如果我們不能在薛休到來之前拿下武虞,那我們之前所付出的一切都將白費,難道你甘心鐘氏一族就此沒落,你父親的心血毀於一旦?”
雖然車贏等並州世家投靠了晉王姬非,但也隻是名義上的投靠,是為了獲取姬非和晉軍的助力,聯手對付魏王曹鯤,奪回失去的權力和財富。
如果讓晉軍打下武虞,那他們所付出的一切,就是為姬非做了嫁衣,哪怕打敗了曹鯤,恐怕也會受製於姬非,難以奪回失去的權力,重新拿回並州的控製權。
鐘羽握緊了拳頭,滿臉不甘道:“我鐘羽既然回來了,就要奪回鐘氏一族失去的一切,末將請戰再攻武虞!”
車贏嚴肅道:“眼下曹鯤和霸槍門、神玉宗在河陰鏖戰,是我們攻下武虞的良機,明天老夫與你一同出戰,不拿下武虞,決不收兵。”
汾安城
風雲變幻,天昏地暗,日月無光,方圓千裡被濃重的煞氣籠罩。
就在這時,一座散發著耀眼金光的四象塔從天而降,如同一座不可撼動的巨山,帶著無儘的威壓降臨汾安城。
“轟隆!”
隨著四象塔的降臨,護城大陣開始扭曲變形,仿佛一隻被巨手揉捏的紙張,震耳欲聾的雷鳴劃破天際,數萬道駭人的庚金神雷從四象塔上如瀑布般爆開。
這些神雷瞬間化為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大聖獸,帶著無儘的威勢,咆哮著攻向護城大陣。
青龍身軀蜿蜒,龍鱗閃爍著寒光,龍爪如鉤,仿佛能撕裂一切;
白虎威風凜凜,雙目如炬,霸道剛猛,每一步都踏得大地顫抖;
朱雀展翅高飛,火焰繚繞,所過之處,焚山煮海,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化為灰燼;
玄武沉穩厚重,龜殼上符文閃爍,散發著神秘的力量。
“轟轟轟……”
四大聖獸與護城大陣碰撞在一起,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護城大陣劇烈震動,一道道巨大的裂紋如蜘蛛網般蔓延開來,足足有十萬丈之長,沿途的諸多箭塔房屋,都被這股強大的力量波及,瞬間被神雷擊碎,化為一片廢墟。
神玉宗宗主司馬破邪看到這一幕,心驚肉跳,遍體生寒:“這……這……曹鯤的法寶竟然這般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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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槍門掌門慕容連城麵色鐵青,厲聲大喝:“傳令,敲響戰鼓,準備開戰!”
“遵命!”
在場的各派掌門、長老麵色肅然,既然已經上了賊船,決心反曹,那便是不死不休。
不多時,整個河陰郡狼煙四起,殺氣彌漫,數百萬曹兵如洶湧的潮水般殺來,所過之處,風雲變色。
看到如此一幕,司馬破邪的眼中滿是仇恨,大聲喊道:“曹鯤!放馬過來吧!老夫會讓你知道,什麼是邪不勝正!”
慕容連城的身上赤光一閃,一件赤金盔甲將他包裹得嚴嚴實實,手中出現了一杆蕩魔誅邪槍。
此槍乃是霸槍門的鎮派神兵,由龍骨和神鐵鍛造而成,曆經無數歲月的淬煉,無數邪魔妖怪都死於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