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門關
橫亙於兩山之間,將南北阻隔,關隘兩側,山勢陡峭如削,壁立千仞,似是上天揮動巨斧劈就而成,山間雲霧繚繞,如輕紗般在峰巒間飄蕩,卻遮不住那彌漫在空氣中的肅殺之氣。
關城巍峨,城門高大厚實,歲月在其表麵刻下了斑駁的痕跡,城門上方,“天門關”三個鎏金大字在黯淡的天光下,仍隱隱透出幾分威嚴。
關外,晉軍大營連綿八百裡,旌旗獵獵作響,旗麵在狂風中烈烈翻飛,發出呼呼的聲響,似是無數冤魂在悲泣。
中軍大帳之中,燭火搖曳不定,將帳內眾人的身影拉得忽長忽短。
晉王姬非端坐在主位之上,身著一襲玄色蟒袍,頭戴紫金冠,腰束玉帶,本應是威風凜凜,可如今他的臉上卻滿是憔悴。
自從曹鯤揮兵南下以來,姬非就再也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
每天來自晉州的戰報就如同一把把利刃,直直地刺進他的心裡。
那些戰報上,滿是晉軍戰敗、城池失守的消息,每一個字都讓他心如刀絞。
此刻,姬非手中緊緊攥著一封剛剛送到的戰報,指關節因用力過度而泛白。
他深吸一口氣,目光掃過帳下眾人:“諸位,曹鯤這個魔頭的軍隊實在是太過殘暴,他已然強占了大銅、碩州、靈丘三郡,可恨啊,我晉州豪傑竟然擋不住曹鯤這個奸賊的軍隊,當真是讓人心痛!”
寇安道:“王上,徐寬已然前往北戎,隻要北戎出兵,晉州之危旦夕可解。”
姬非臉色難看道:“乙稚邪那廝外強中乾,怯懦無能,廢物一個,徐寬已然傳信回來,北戎王庭懼怕曹鯤,乙稚邪不肯出兵。”
此言一出,營帳中頓時炸開了鍋。
“什麼!北戎不出兵?那我們之前的努力豈不是都白費了!”
“那盟約算什麼!我們送給北戎的財寶豈不是白送了?那些金銀珠寶,可都是我們晉州百姓的血汗啊!”
“言而無信!北戎如此背信棄義,不能就這麼算了!必須讓北戎退錢!”
“對,退錢!那些財寶足夠我們招募多少勇士,打造多少兵器了!”
為了得到北戎的支持,晉軍可謂是掏空了家底,姬非還向手底下的人籌錢,甚至拖欠了不少將士的俸祿,隻為了換取北戎的援軍。
可如今,換來的卻是這樣令人心寒的結果。
寇安見眾人情緒激動,大喝一聲:“糊塗!些許身外之物算什麼!如今最緊要的是如何打退曹鯤,解救晉州於水火之中!”
眾人聞言,漸漸安靜下來,但眼中的怒火卻依舊未消。
就在這時,劉孝文起身道:“王上,我有一計,可破曹軍!”
姬非急聲道:“孝文快說!”
劉孝文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雙手呈上:“王上可先看此信。”
姬非接過信,心中滿是疑惑。
他緩緩打開信封,抽出信紙,目光掃過上麵的字跡時,眉頭瞬間皺成了一個“川”字。
這封信乃是飛廉妖聖所寫,信紙之上,隱隱散發著一股詭異的氣息,仿佛有無數妖邪在暗中窺視。
信中言明妖族可助他奪取江山,但事後妖族要與大乾共享天下,字裡行間儘是傲慢與輕蔑,仿佛沒有妖族的幫助,姬非就注定會失敗一般。
姬非隻覺得一股怒火從心底直衝腦門,雙手不自覺地握緊了信紙,指節因用力而發出咯咯的聲響,但他還是強忍著怒火,耐著性子將信讀完。
讀完信後,姬非將信狠狠地捏在手中,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劉孝文見姬非臉色不佳,趕忙拱手道:“王上!一將功成萬骨枯!為了大業,還請王上三思啊!如今曹鯤與姬高一北一南對我晉州形成夾擊之勢,若無外援,晉州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