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龍山
山勢巍峨險峻,雲霧如輕紗般繚繞其間,整座山仿佛一條巨龍昂首盤踞於天地之間,儘顯雄渾壯闊,山上那座座宮殿樓閣,氣勢恢宏磅礴,彰顯著作為武道聖地的赫赫威嚴。
此刻,宗主孟缺端坐在大殿主位之上,麵色凝重如霜,眉頭緊鎖,愁容滿麵。
大殿兩側,眾長老依次而坐,亦是愁眉深鎖,整個大殿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
孟缺長歎一聲,沉聲道:“鐵長老與眾弟子皆被魏帝下旨擒拿,這可如何是好?”
鐵無雙是九龍山的頂梁柱,如今卻被曹鯤以“藐視國法,攻擊朝廷命官”的罪名抓走,這對九龍山而言,無疑是一個沉重的打擊,猶如大廈將傾,搖搖欲墜。
大長老武秩,須發皆白,宛如霜雪,可眼神卻銳利如鷹,透著一股令人膽寒的殺氣。
他猛地一拍座椅扶手,怒聲道:“宗主,依老夫看,殷墟就是魏帝設下的一個陷阱,專為誘使我九龍山掉進陷阱,如今大魏以律法之名肆意鎮壓江湖各派,分明是想讓我們儘數臣服於他!”
二長老段守信,身材魁梧如山,怒目圓睜,仿佛要噴出火來,大聲吼道:“豈有此理!這魏帝也太霸道了吧!江湖與廟堂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他這般行事,莫不是想逼我九龍山造反!”
六長老潘飛龍大聲道:“他不讓我們好過,那他也彆想好過,大不了跟他拚了!我們九龍山傳承數千年,弟子如雲,高手如雨,難道還怕了他不成!”
七長老張玉亭神情嚴肅道:“糊塗!此一時彼一時!如今魏帝雄韜偉略,鎮壓天下,萬國來朝,順之者昌,逆之者亡。連萬佛寺和神象門皆已臣服大魏,奉旨將宗門遷徙到京兆境內,可見魏帝大勢已成。我們勢單力孤,拿什麼拚?你們是想讓九龍山毀於一旦嗎!”
孟缺聽了眾長老的話,心中愈發糾結,仿佛被一團亂麻纏住。
他站起身來,在大殿中來回踱步,每一步都仿佛墜著千斤巨石,沉重而艱難。
良久,他悲歎一聲,道:“難道我們要按照朝廷的意思,把宗門遷徙到京兆?成為那甕中之鱉、砧板上的魚肉?”
張玉亭連忙拱手道:“宗主!諸位師兄弟!還請以大局為重,以宗門傳承為重!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隻要我們九龍山的根基還在,日後總有機會東山再起。若是一時衝動,與朝廷硬拚,觸怒了魏帝,那才是真正的萬劫不複啊!”
眾長老聽了張玉亭的話,紛紛陷入沉思,大殿中寂靜無聲,隻有眾人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與此同時,另一個武道聖地逍遙山,同樣是一片沸騰。
逍遙山屹立東洲數千年,是江湖中的泰鬥,曆朝曆代的皇帝都對逍遙山禮敬三分。
然而,如今曹鯤卻對逍遙山一再打壓,不僅派兵搗毀了逍遙山的分舵,還大肆抓捕逍遙山的弟子。
這一次,更是變本加厲,把逍遙山的太上長老都給抓了。
太上長老,那可是逍遙山的老祖,修為深不可測,關係著逍遙山的傳承命脈。
此刻,逍遙山的大殿中,十幾位武道名宿齊聚一堂,個個麵色陰沉,義憤填膺。
一位白發蒼蒼的長老怒氣衝衝,猛地一拍大腿,吼道:“曹鯤欺人太甚!我逍遙山屹立東洲數千年,何曾受過如此屈辱!老夫要打進玉京,向曹鯤要個說法!”
一位虎背熊腰的長老怒聲附和:“沒錯!我們逍遙山縱橫天下數千年,豈能任由曹鯤欺淩。他要戰,我們便戰!”
這時,一名滿頭金發的長老抬起手,示意眾人安靜:“諸位長老!諸位師兄弟!還請冷靜!衝動行事不可取!如今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魏帝曹鯤威震天下,兵強馬壯,氣運正盛。逍遙山便是傾巢而出也沒有勝算,說什麼打進玉京,那就是飛蛾撲火,自尋死路!我們逍遙山傳承了數千年,不能因為一時的衝動而毀於一旦啊!”
一名光頭長老不甘心地道:“難道我們就這麼忍氣吞聲嗎?任由曹鯤欺壓淩辱!再這麼下去,逍遙山還是逍遙山嗎?怕是整個江湖都會嘲笑我逍遙山貪生怕死,軟弱可欺!”
金發長老冷笑一聲:“杜長老的心情老夫理解,可是胳膊擰不過大腿。江湖的規矩就是弱肉強食,強者為尊,誰的拳頭大,誰就威風。如今魏帝是公認天下第一,杜長老可是有信心打敗魏帝,取而代之?如果有,那逍遙山上下,一定全力支持杜長老!”
光頭長老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一張老臉漲得通紅,像熟透的猴屁股。
大長老葉流雲感慨道:“孫長老言之有理,江湖的規矩就是強者為尊。曾經我逍遙山威震天下,那是因為我逍遙山實力鼎盛,普天之下,難尋敵手,哪怕是朝廷也要仰仗我逍遙山的支持。現如今魏帝崛起,獨霸天下,我逍遙山不是他的對手,這一點我們不得不承認。”
金發長老孫泉起身,拱手道:“諸位!且聽我一言,有道是識時務者為俊傑。自從魏帝登基以來,我逍遙山備受打壓,已經是損失慘重,隻能偏居一隅,無疑於苟活偷生。照此下去,逍遙山的傳承都可能斷絕在我們手中,這是我絕不能接受的!”
葉流雲道:“孫泉,你想說什麼?”
孫泉道:“我想說,輸了就要認,輸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自不量力,可怕的傲慢和愚蠢。據我所知,神象門已經投靠朝廷,宗門也遷徙到了京兆,非但沒有衰落,反而得到了朝廷的支持和重用,大量弟子入朝為官,勢力比以前更加強盛。”
“神象門可以,我們逍遙山為什麼不可以?與其被大魏步步蠶食,刀兵相見,傳承斷絕,倒不如投靠大魏,為宗門謀取一線生機,將來東山再起。”
“諸位應該知道,天下合久必分,沒有千年的王朝,隻有千年的宗門,隻要我們忍辱負重,保住傳承,將來定能一雪前恥。”
光頭長老不忿道:“說得好聽,還不是要去給曹鯤當狗!聽曹鯤的使喚!”
孫泉譏諷道:“當狗也總好過當被野狗啃食的屍體,杜長老,是想當屍體嗎?”
大長老葉流雲抬起手:“好了!孫泉說的有道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世事無常,隻要我們逍遙山傳承不滅,就總有重回巔峰的一天,老夫會親自前往玉京,在此期間,爾等切記不可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