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
瞿府之中,宴會方散,瞿榮便回到書房。
剛一踏入,瞿懷仁便急不可耐地湊上前,急切道:“父親,如今薑恒禦可是皇帝身邊炙手可熱的紅人,他想與咱們瞿家做生意,這對咱瞿家而言,可謂百利而無一害的好事啊!您為什麼不答應?”
瞿榮轉過身,瞧著眼前這個被利欲蒙蔽雙眼的兒子,滿心皆是恨鐵不成鋼的無奈,不禁怒斥道:“蠢貨!我看你是鑽進錢眼裡出不來了,簡直被豬油蒙了心!你可知道薑恒禦是何人?他乃天心教的教主,當今宗門勢力的領頭者,其身後是魚龍混雜、錯綜複雜的宗門勢力,你以為他拋出的好處是那麼好拿的?”
瞿懷仁滿臉不解,嘟囔道:“父親,我不明白,宗門勢力又怎樣?和咱們能有什麼關係?咱們不過是與薑恒禦合夥做藥材生意罷了,又沒做什麼違法亂紀之事。”
瞿榮氣得臉色鐵青,嗬斥道:“當今皇帝雄才大略,一統天下後,有意革故鼎新。在朝堂之上,他屢屢打壓宗門,大力削弱宗門勢力。如今更是著手建立神道修行體係,一心要將天下信仰收歸己用。如此一來,那些宗門便成了皇帝收集信仰的絆腳石,誰與宗門勢力走得近,誰就會倒黴啊!”
瞿懷仁撇撇嘴,不以為然道:“可是,與我瞿家何乾?咱們隻是與薑恒禦合作經營藥材生意,又不摻和宗門那些破事兒。”
瞿榮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兒子怒罵道:“你這個蠢貨,腦子裡裝的都是大糞嗎!人言可畏,你懂不懂?玉京這麼多人,薑恒禦為何偏偏找咱們瞿家合夥?還不是因為你爹我是當朝宰相!若我不是宰相,你覺得他會把銀子白白往瞿家懷裡塞?”
“我警告你,瞿家隻端皇帝的飯碗,瞿家的權勢皆來源於皇帝的恩寵。你以後不準再與那些宗門勢力來往,彆見錢眼開,一看到銀子就往兜裡揣,也不管那銀子有沒有沾著要命的毒藥!”
瞿懷仁連忙應道:“是!孩兒記住了!”
瞿榮大吼:“滾!老夫聰明一世,怎麼會生出你這麼個東西!好好回去反省,抄寫禮記五十遍,寫不完不準出家門一步。”
另一邊,薑恒禦回到天心教。
長老雲青真人詢問:“掌教,那瞿榮可答應了?”
薑恒禦眼神冷漠,沉聲道:“瞿榮是個老狐狸沒有答應,怕是不會為了些許蠅頭小利而冒險。”
長老葉天行眉頭緊鎖,憂心忡忡道:“如今魏帝推行神道,在各地修建神廟,傳授神道修行之法,還重用神道修士,長此以往,天下萬民都將放棄修真之道,照此發展下去,我天心教將無徒可收,無弟子可教,我天心道法也會日漸凋零。”
長老趙甲山麵色陰沉,咬牙切齒道:“先是逼迫我宗門舍棄祖地,遷徙到天子腳下,接著強占我宗門靈脈,強奪我宗門功法,如今更是要斬斷我宗門的未來,魏帝這是鐵了心要滅我天心教的基業啊!”
長老馮竭恨聲道:“早知曹鯤如此歹毒,倒不如和他拚個魚死網破,也不至於如今的下場,成了甕中之鱉、砧板之魚,任人宰割!”
長老葉天行站起身,對著薑恒禦拱手道:“掌教,眼下大魏如日中天,魏帝行事霸道,無人能敵,東洲已無我等容身之地,不如效仿飛仙門,遠走海外,免得一直受製於人。”
眾人商議一番後,覺得葉天行的提議可行,開始挑選長老和弟子,擇日前往東海開辟宗門。
黃昏時分,曹鯤來到淑妃的宮中。
此時,淑妃呂嫣正與其曾侄孫女呂雅琴敘話。
雖說二人相差三百多歲,但相貌卻如同姐妹一般。
呂嫣出身商戶之家,後拜入天心教,家族也因此受到照顧。
在呂嫣和天心教的庇護下,呂家成為當地大族。
如今呂嫣貴為當朝貴妃,呂家更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一躍成了大魏的皇親國戚,風光無限,貴氣逼人。
其實呂家眾人也頗為意外,誰能想到三百多歲的老祖,竟會被皇帝納為妃子,還懷上了龍子,一躍成為尊貴無比的貴婦。
要知道,當今皇帝還不到六十歲,與老祖相差兩百多歲。
這老祖也算是老牛吃嫩草了。
而且這嫩草還貴不可言!
呂雅琴這次入宮,名義上是留在宮中陪伴侍候呂嫣,實則另有所圖。
見曹鯤到來,呂嫣和呂雅琴一齊起身相迎,齊聲道:“恭迎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