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
混沌仙宮懸浮於九天之上,雲霧如輕紗般繚繞其間,隱約可見那青銅殿折射出七彩神光,恰似一座亙古不朽的永恒聖殿。
曹鯤端坐在血肉蒲團之上,一襲黑袍繡著暗金雲紋,那雲紋似在隱隱流動,袖口垂落的絲絛無風自動,好似有萬千怨魂在其中掙紮,發出無聲的哀號。
他的目光如利劍般穿透重重雲海,直直地望向筆架山的方向,嘴角緩緩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威德並施!效果當真是不錯!”
他輕聲呢喃,聲音雖輕,卻在這寂靜的仙宮中回蕩。
筆架山內,汪大山跪在血泊之中,額頭緊緊地貼著地麵。
他的身邊黑壓壓一片災民,所有人都虔誠地叩首,口中喃喃祈禱:“大帝顯靈了……大帝保佑……”
曹鯤看著汪大山和災民們虔誠祈禱的畫麵,嘴角的笑意愈發詭異。
“靈山腳下有獅駝國三妖,大鵬屠城百萬,佛祖卻封它為護法……原來,恐懼與恩賜,本就是一體兩麵,如同陰陽相生,缺一不可。”
他喃喃自語,思緒飄回到了二十年前。
那一年,他曾親眼見過佛門僧人渡化厲鬼。
那僧人手持降魔杵,威風凜凜,如同一尊伏魔羅漢。
他將厲鬼打得魂飛魄散,每一擊都帶著無儘的佛光,仿佛要將世間的邪惡都徹底消滅。
然而,在最後一刻,他卻念起了往生咒,那咒語如同一股溫暖的春風,輕輕拂過厲鬼的靈魂,助其轉世。
當時,他忍不住問僧人:“既已殺之,何苦再渡?”
僧人合十輕歎,聲音低沉而溫和:“殺,是威,如雷霆之怒,讓邪惡心生敬畏;渡,是德,似春日暖陽,讓眾生心懷感恩,無威不足以鎮邪,無德不足以聚眾,此乃‘威德並施’。”
“原來如此……”
曹鯤喃喃自語,眼中閃過一抹興奮:“既然佛門能借恐懼傳教,本座為何不可?有需求,才有信仰;有敬畏,才有朝拜!這大魏的眾生……就讓本座來教化吧!”
說罷,曹鯤閉上雙眼,神識如潮水般湧出,瞬間覆蓋了整個大魏疆域。
那神識如同一張無形的大網,將大魏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個生靈都籠罩其中。
青州城外,一座荒村被陰氣籠罩,仿佛被一層黑色的幕布所遮蔽。
村民們夜夜聽見鬼哭,那哭聲淒厲而恐怖,即便是白日裡,連雞犬都不敢出聲,整個村莊死寂一片。
曹鯤隨手一揮,一道紫雷從天而降,直劈村中老槐樹。
那樹下埋著三具無名屍骨,正是百年前被村民殺害的行商。
他們的冤魂不散,化作陰氣,籠罩著整個村莊。
雷光過後,屍骨化為飛灰,陰氣瞬間消散。
那原本被陰氣籠罩的荒村,仿佛被一股神聖的氣息所洗禮,重新煥發出了生機。
村民們震驚地望著天空,隻見黑雲中隱約有神靈俯視,那神靈的身影高大而威嚴,仿佛是世間的主宰。
他們紛紛跪地高呼:“大帝顯靈了!大帝保佑!大帝保佑!”
冀州紫陽郡連續三年大旱,土地龜裂如蛛網,一道道裂縫如同老人臉上的皺紋,百姓們易子而食,場景慘不忍睹。
曹鯤一個響指,雲海翻湧間,傾盆大雨驟然而至。
那雨水如同一串串珍珠,從天空中灑落下來,帶著淡淡的金色,落在乾涸的河床上,竟瞬間催生出嫩綠的草芽。
百姓們跪在泥地裡,用破碗接住雨水,他們哭喊:“至高無上的混沌無極長生大帝顯靈了!是大帝賜福!我們得救了!”
揚州富商曹大旺橫行鄉裡,欺壓夥計,逼死人命,苦主告官無門,隻能到混沌無極長生大帝廟祈禱,希望大帝能讓曹大旺不得好死。
這一日,曹大旺正在府中宴飲,他端著酒杯,對著賓客滔滔不絕地說:“工錢高不利於年輕人奮鬥,現在商號的夥計一張嘴就要求高工錢,這會像什麼話?高工錢會讓他們失去奮鬥的動力,如果錢來得太容易,誰還願意努力勞作?”
“我當年做夥計的時候,一個月的工錢隻有幾十個銅板,但依然拚命乾,因為知道隻有努力才能改變命運。”
“現在的年輕人缺的不是錢,而是對奮鬥的認同感。”
“我給夥計加工錢,還要考慮彆的商號能不能承受,隨意的加工資是破壞行業規則,那是不道德的也是不理智的,更是自私的。”
“我曹大旺就是把錢捐給佛祖,也不會給夥計加工錢,因為我不做生孩沒屁眼的缺德事兒,這就是我曹大旺的為人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