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島
烏雲如墨,沉沉地壓向大地,將日光儘數遮蔽,天色昏暗得仿若夜幕提前降臨。
清風城的街道上,冷冷清清,空無一人,彌漫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
狂風肆虐,呼嘯著席卷而過,那尖銳的聲響,恰似鬼神地怒嚎,聲聲震人心魄。
在一座略顯破敗的酒樓之中,一位身著藍袍的道人正盤坐在角落,那藍袍之上,血跡斑斑,已然乾涸,散發著絲絲鐵鏽般的腥氣。
待那狂風之勢稍減,風聲漸漸停歇,藍袍道人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這才稍稍放鬆下來,喃喃自語道:“暫時算是過去了……”
苦笑一聲後,他滿臉憤懣,咬牙切齒道:“那該死的孽障,在屠戮城中所有百姓之後,實力竟暴漲不少,貧道一時不察,竟栽在了它的手上!可恨啊,清風島四十萬百姓,就這麼慘遭妖魔毒手,死於非命!”
此人便是南海鎮妖司的鎮妖校尉秦長空,原本是青雲宗的長老,在正道也算是有幾分威名。
奈何青雲宗不堪大魏朝廷的壓迫,就地解散,秦長空無奈之下,受邀加入了鎮妖司,成為了一位校尉,自此享受朝廷俸祿,為朝廷效力。
赤岩島封印被破,南海之地群妖作亂,為禍世間,鎮妖司四處出擊,全力緝拿那些作惡的妖怪。
秦長空奉命除妖,怎麼也沒想到,竟會在這清風島遭遇一隻鯰魚精。
這鯰魚精雖被封印了數萬年之久,但依舊有著化神期的恐怖修為,其妖法更是詭異莫測,令人防不勝防。
一想到那頭鯰魚精的詭異妖法,秦長空的臉上便不由自主地充滿了忌憚之色,眉頭也緊緊地皺了起來。
被困清風島的這幾日,他與那鯰魚精已交手數次,每一次交鋒,都讓他心驚膽戰。
尤其是在煉化了島上四十萬百姓的精血魂魄之後,鯰魚精法力大增,變得愈發強大。
即便他身懷青雲宗鎮派秘法,也難以與之抗衡,每次交手都落在下風,若非身上攜有一件極品法寶,在關鍵時刻護住了他的性命,恐怕早已命喪那鯰魚精之手。
如今他僥幸從鯰魚精手中逃脫,卻依舊被困在這清風島中,無法離開。
而那鯰魚精正在四處搜尋他的下落,畢竟,一個人族的化神修士,對於那鯰魚精來說,無疑是大補之物。
無論是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還是為了不被那鯰魚精當成食物吞噬,秦長空都暗暗發誓,絕不能輕易死在這清風島。
隻是——
這清風島早已被那鯰魚精布下了強大而詭異的陣法,整個島嶼都被陣法籠罩其中,陰森恐怖,稍有不慎,便會暴露行蹤,引來那鯰魚精的追殺。
“已經六天了,鎮妖司也該察覺到這清風島的異常了吧?”
秦長空眉頭緊鎖,心中暗自思忖。
“為何援軍遲遲不到?難道是西明那狗東西見死不救,妄圖借妖魔之手害死貧道?”
想到西明真人,秦長空心中便湧起一股忐忑不安與滿腔怨氣。
若不是那西明真人惡意排擠,他也不會被派到這危險重重的清風島,落得如今這般淒慘的下場。
他苦苦堅持到現在,就是一心等待著鎮妖司的救援,盼著能早日脫離這險境。
可是,足足六天過去了,就連一個援軍的影子都沒有見到。
秦長空甚至忍不住懷疑,那西明真人是不是想趁這個機會排除異己,故意不派援軍,任由自己死在這清風島。
就在這時,街上突然陰風陣陣,寒意逼人,隱隱約約傳來一陣腳步聲,似有無數身影在黑暗中悄然靠近。
秦長空心中一驚,頓時警覺起來,暗道:“不好,是那鯰魚精的鬼兵來了!”
這鯰魚精妖法詭異至極,竟抽取了島上百姓的魂魄和怨氣,煉製出了一批來無影去無蹤的鬼兵。
這些鬼兵雖然僅有煉氣期的修為,但數量眾多,猶如蝗蟲過境一般,且神出鬼沒,是那鯰魚精監視島嶼的耳目,讓人防不勝防。
“蕭兄,瞧呐,前麵那座雲霧繚繞之處,便是清風島了!”
薛道明腳踏虛空,禦風而行,抬手指向前方那若隱若現的島嶼,朗聲說道。
蕭凡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隻見那籠罩著島嶼的濃霧,宛如一層厚重的黑色幕布,透著陰森詭譎之氣,視線所及之處,皆彌漫著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意。
待二人行至距離清風島約莫百丈之處,皆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身形。
薛道明望著眼前的景象,不禁長歎一聲,感慨道:“唉,我前不久來過這清風島,彼時,清風島雖比不上水龍島那般繁華熱鬨,卻也是山清水秀、人傑地靈之地,,誰能料到,僅僅數月時間,竟落得如今這般淒慘模樣!”
“這是陣法。”
靠近清風島後,蕭凡敏銳地察覺到了那濃霧的異常之處。
此刻,他恍然大悟,為何清風島的百姓無一人能夠逃出,鎮妖司的鎮妖使又為何會在此失聯。
原來,一切皆因眼前這詭異強大的陣法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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