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小姐,如果你有什麼需要,請跟我說。”
高徽墨壓低聲音,“你趕緊走。”
店員走開,可是店裡的顧客卻把目光投射在她身上,高徽墨凶巴巴道“看什麼看,閒著沒事乾啊!”
前一秒還凶巴巴的,下一秒卻又像一個膽小的老鼠躲了起來。
齊醫生巡遍了這數十排座椅,又往彆處尋去,高徽墨又悄悄跟了上去。
哪有人跟著又悄悄躲起來的。
她看著齊醫生滿頭大汗,像個傻瓜一樣在機場大廳跑了起來,又心疼他,又可憐他。
齊醫生你這個大傻瓜,我躲著你,你又怎麼找的到我。
高徽墨站在他的背後,對著他大喊一聲“齊醫生!”
齊不揚猛然回頭,她一襲衣裙,亭亭而立,一動不動的模樣是那麼溫柔而恬靜,像個害羞的小姑娘。
在齊不揚眼中,她是人群中最耀眼動人的女子,眼裡無他,齊不揚想看看她看向自己時的笑眸,可高徽墨卻一直微低著頭。
齊不揚覺得自己是向她衝過去的,可他卻緩慢的朝她走近過去,在距離一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低著頭的高徽墨看見他的腳,看見那熟悉的鞋,心怦怦跳著。
就這樣一個低頭,一個無聲,無言的僵持著。
“你來乾什麼?”高徽墨的聲音很小,似自語。
“我來送你一程。”
“有意義嗎?”
“有。”
“我叫你彆來的。”
“我不是每次都聽你的話。”
高徽墨似乎想到什麼,輕輕一笑,
“送也送了,時間差不多了,你回去吧。”
“好。”齊不揚應著,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記得吃藥。”
“我不喜歡吃藥,也許會故意忘記。”
高徽墨猛然抬頭,朝他怒瞪,並氣勢洶洶的走前一步,這一步卻將兩人的距離無限拉近。
齊不揚看著她怒瞪的眼,卻通紅通紅的,這並不是他熟悉的笑眸,他心頭一疼,頭微微低了低,有種想吻下去的衝動。
察覺到他的異樣,高徽墨眼裡有點驚惶,緊接著有點害羞。
齊不揚真的很想緊緊擁抱她,真的很想捧起她無法安放的雙手,攏在胸前,用力的握一下,可他的身體卻僵著一般。
高徽墨低著頭,紅著臉,“你想親我,就親吧。”聲音輕的如羽毛落地。
齊不揚能聽懂,他感受到徽墨緊張的喘著氣,氣息火燙著和微微的顫。
這是赴死也不懼的一吻,也是萬複不劫的一吻。
感覺到齊醫生溫柔的把嘴湊了過來,高徽墨閉上眼睛,濕熱的吻沒有落在她的唇上,卻落在她的額頭。
高徽墨能感覺到齊醫生吻得很用力,似用上萬鈞之力要將她的額頭親破。
千言萬語,儘在其中,高徽墨明白。
機場的廣播傳來“飛往華夏八點半的飛機開始檢票,請乘客前往檢票口檢票。”
齊不揚終於鬆開了嘴,高徽墨笑著看他一眼,踮起腳尖蜻蜓點水的在他額頭一吻,“我走了,你多保重。”
說完這句話,高徽墨轉身疾步而走。
齊不揚一直跟著,在檢票口的時候,高徽墨回頭望了一眼,看見齊醫生就在身後不遠,錯愕一下,朝他揮手“你回去吧。”
齊不揚微微笑著。
過了安檢,高徽墨回頭,齊醫生還站在安檢口,高徽墨再次朝他揮手,“齊醫生,你回去吧。”
齊不揚依然隻是微笑著。
高徽墨狠了狠心,轉身走了,朝登機口走去,走了一會,再次回頭朝檢票口望去,人潮湧動,她已經看不見齊醫生的身影,突然卻發現齊醫生竟跑到二樓的欄杆邊,溫柔慈愛的像個不放心的父親,遙遙凝望著。
高徽墨眼淚又不爭氣的流了下來,遠遠的說道,“保重了,齊醫生。”
直到看不見高徽墨的身影,齊不揚才收回目光。
離彆的傷感對他來說不算什麼,最多隻是在心頭籠上淡淡的哀愁,而對於這個眼眶一直紅紅的女人來說,無疑是狠狠的一刀。
齊不揚微微一笑,“可憐的女孩。”
他臉上的一笑微笑,讓他看起來尤其可怕。
尤其是此刻此刻顯得尤其可怕,對於熟悉齊不揚的人來說。
他的一生幾乎用上雙倍的時間在醫學上,在學術的,在他這個年紀他所獲得的成就放眼世間,幾乎沒人可以媲美,如果他把這份精神,堅毅用在其他方麵,又有什麼無往而不利呢。
王薇薇常說,其實不難,你隻需解開心魔。
其實在找到芳芳,他的心已經慢慢發生轉變,他不知道這是自己精神發生扭曲,還是已經解開心魔,就把這當做是一種精神扭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