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言望去,隻見他麵若寒霜地看著那婦人,顯然那婦人已經激怒了他。
其實想想也能夠明白,不管怎麼說,杜宇飛也算是稷下學宮的人。
之前那婦人提出疑問,倒也還在可接受範圍內,但是此刻竟然直接說杜宇飛捏造事實,那就是打了稷下學宮的臉,孫翔又焉能不生氣?
“就是一個婦孺之言,孫兄這樣說,不怕彆人說稷下學宮以勢壓人!”
李奇見孫翔生氣,便又笑著挑釁道。
孫翔聞言,怒目而視李奇,正要開口說話。卻又聽到那婦人的聲音道“孫公子,你這殺氣騰騰的,真是讓賤妾心中難安,罷了,賤妾不再說了!”
說罷,似乎心有餘悸地朝孫翔看了看,但是卻並沒有走進雅間。
杜宇飛本也覺得那婦人言論不能取信眾人,所以並不打算太理睬,沒想到她這句話居然是想引出稷下學宮,不由地對她的心智也有些敬佩。
因為如果僅僅是尹家,自然是無法做出此事,但是若是加上稷下學宮,那一切就都有可能。
而且他們尹家辯論輸贏無關緊要,但是稷下學宮卻不能輸,所以在此情形下,做一些特殊的事情也未必不可能。
顯然台下也有些人想到了這種可能,看著孫翔與杜宇飛,私下議論起來。
杜宇飛知道不能讓此種想法蔓延,便大笑一聲,引起眾人的注意。
然後才緩緩地道“先前我見夫人提出幾個問題,還以為你有些見識,沒想到卻是這般淺薄。”
杜宇飛說著,又輕蔑地看了那婦人一眼,見她雖然臉露笑容,但是眼中的怒火卻已經隱藏不住。
杜宇飛又笑了笑,才接著說道“眾人皆知,南巫北稷中儒家,若是稷下學宮真想做點什麼,還需要如此大費周章?”
“說的不錯,稷下學宮豈是你這婦孺淺見之輩所能詆毀的!”
孫翔也大聲回應道,同時對杜宇飛投去感謝的目光。
孫翔本也是聰慧之人,剛才隻是想出言喝止那婦人,沒想到反而掉入那婦人的陷阱。
此刻幸得杜宇飛及時解圍,才挽回不利局麵,因此對他又多了幾分好感。
在場之人聽到杜宇飛如此一說,心下頓時明白過來。
要知道當今之世,若論實力之強,南方的祭祀神殿,北方的稷下學宮和中原的儒家書院,這三家絕對是當之無愧的三巨頭。
縱然是當今七大強國也不得不對他們禮遇有加,因為這三家門徒遍布七國,而且不少人本身就是世家貴族,同氣連枝,遠非七國可比。
所以若是真是稷下學宮出手,直接派人處理了這婦人就好,又何必如此麻煩。
退一步講,就算稷下學宮要做此局,就算不殺她,也大可讓她閉嘴不言,又怎麼會容得她一再出言詆毀?
杜宇飛見已經成功扭轉危局,便又笑著說道“夫人信也罷,不信也好,都和杜某沒有關係。其實這事說白了,和杜某一點關係都沒有。杜某也不可能為了這個辯論,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去做這些無聊之事。”
“倒是夫人到底是何身份,與那景家是何關係,竟如此維護?”
那婦人聞言也笑道“賤妾能有什麼身份,不過也是公子太過咄咄逼人,所以才提出疑問而已!”
眾人見那婦人肯露麵,卻又一直不肯道姓名,心下也是十分奇怪。不過從其表現來看,應該是與景家有莫大關係,不然不可能如此維護。
但是她身份不明,如此維護景家,不是讓景家更加讓人懷疑,這到底是想要幫景家,還是要害景家呢?
杜宇飛看了看她,又轉身對眾人道“杜某所知皆已說明,在此就不再多做辯論,就此下台!”
說罷,拱了拱手,就要下台,卻又聽到那婦人開口道“杜公子,請慢走,賤妾還有一事相問。”
眾人見那婦人剛才不開口,此刻卻又發言,不知又想到了什麼,便又朝她看去。
杜宇飛似乎已經耐心耗儘,隻是站在那裡,頭也沒有回,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夫人能否一次將問題問完?”
“哈哈,杜公子又生氣了呢?怎麼和剛才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那婦人又笑嘻嘻地說道。
眾人聽她如此一說,也想起之前的情景。
當時在那婦人連連追問之下,杜宇飛已經怒氣衝天。後來愣了一會,卻又完全平靜下來,笑著回答了所有問題。
前後如此大的差彆,確實讓人奇怪,畢竟一個人的情緒不可能轉換得如此之快。
“無知就是無知,夫人儘說我有變化,夫人何嘗不是先後幾次變臉,儘將醜語怪他人。”
“在下剛才之所以笑,是怒極而笑,笑夫人淺薄無知。不過又不想影響我稷下學宮的聲譽,才耐心述說一番,但是你卻不知進退,一而再,再而三的為難於我,我又何必對你客氣!”
杜宇飛依然背對著她,毫不客氣地訓斥後,還是將自己的變化說了出來,想是不想引起眾人的誤會。
那婦人聽著杜宇飛斥責之語,居然依然麵不改色。
眾人看著也驚訝不已,想著她之前的種種變化,恐怕都是有意裝出來的,不由地對她的身份更加好奇。
“原來如此,多謝杜公子的寬容大度,賤妾的問題就是,杜公子可認識百裡雲?”
杜宇飛聞言,心中一緊,身子輕微地顫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