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建文、賀建武互相看了一眼,瞥見有人扛著編織袋,從超市走出來,嘴邊還掛著晶亮的油光,很明顯剛才吃了頓美餐。
這是兄弟倆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事情。
反應了半分鐘,兩人道了聲謝,然後迅速轉身跑了回去。
莊秀珍聽完他們說的,眼睛瞬間一亮,嘴巴微微顫抖,激動得好半晌才找回聲音。
“咱先去宿舍放東西,老大老二,你們幾個大人出去找金銀首飾,我帶著孩子們去撿瓶子!”
全家人滿臉喜色,綻放著苦儘甘來的笑容。
宿舍麵積不大,就簡單的一居室,物資暫時堆放在門邊上,把所有袋子都騰出來,十一口人就整整齊齊地出門了。
基地附近就有撿瓶子的地方,但找金銀首飾得去彆墅群那邊。
到了門口,一家人分成兩撥,有條不紊,各乾各的活兒。
莊秀珍年紀上六十了,但撿垃圾的動作,利索得很,不比旁邊的年輕人慢。
現在這個時候,像她這樣身板硬朗、精神矍鑠的老人家,是真不多見了,尤其是在平民家庭。
達官顯赫們有資源有人脈,老人生了病,能及時用藥醫治。
放在平常人家,就隻能在病痛的折磨中等死。
沒一會兒,莊秀珍就撿滿了一袋子塑料瓶,用繩子綁緊袋口,然後再埋頭繼續撿。
得撿夠十一個人的份兒呢,起碼也得二三十袋。
還好他們在路上撿了很多袋子,不然都不夠用。
跟在莊秀珍身邊的,是她的小孫子、小孫女和外孫女,另外倆年紀大點的孩子,都隨他們爸媽找首飾去了。
二三十袋塑料瓶,落在四個人肩上,任務還是有點重的。
“嘶~”
莊秀珍眉頭一擰,立即看過去,“萱萱,咋的了?”
十八九歲的女生,瓜子臉,長相清秀,眉宇間蒙著一層憂鬱的氣息,說話溫聲細語。
“沒事兒,就是被瓶子劃了一下。”
破損的塑料瓶有些鋒利,沈萱剛剛沒注意到,手掌心被割出一道口子,鮮血直流。
莊秀珍瞅見了,立即拿出一塊帕子,摁在她的傷口處。
“外婆我自己來就好,這點小傷沒關係的。”
沈萱很懂事,她是幾個孩子當中,唯一沒爸爸的。
她爸沒死,而是拋棄他們娘倆,跟小三跑了。
末世第二個月後,沈萱再也沒見過那個男人,聽彆人說,他通過小三的關係人脈,投靠了大基地,日子過得還不錯。
沈萱從小就受父親寵愛,突然被狠心拋棄,說不難過那是假的。
但她和媽媽跟著外婆、舅舅他們一起生活,同樣過得很開心。
隻要一家人在一塊兒,不管去哪兒,她都不害怕。
傷口按了沒兩分鐘,就不流血了,沈萱拎著化肥袋,低頭繼續撿瓶子。
中午時分,在外賺積分的居民陸陸續續地回了基地。
賀家人頂著炎炎烈日,依舊咬緊牙關拚命乾活,手裡的動作就沒停下來過。
汗水順著脖子不斷流下,幾個小的,沒喊過一聲累,跟在莊秀珍身後,撿了一袋又一袋塑料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