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旁的人都被她打發出去了,梁崇月被斐禾抱到了羅漢床上,一邊吃著斐禾送到嘴邊的葡萄,一邊聽著他講從前在四方台那不見天日的地方訓練時的日子。
“朕還沒去過四方台,等朕好了,朕倒要去親自看上一看。”
四方台訓練手段狠厲,能活著出來的都是一人能敵百軍的能人,梁崇月從前隻見識過視頻上的四方台,那等血腥殘暴的場麵,也好奇斐禾當年都經曆了什麼才能造就現在的他。
“那等汙穢之地,彆臟了陛下的龍袍。”
斐禾說這話的時候,想起了自己的出生,他就是從那等汙穢之地裡出來的,卻能有幸攀上天上明月,已是何其有幸了。
“那就先不聊這些了,去將那些奏折拿來念給朕聽,朕手不便,你拿著那些印章幫著朕處理了。”
梁崇月說完後,瞧著斐禾還坐在原地,輕輕一腳踢在了他的靴子上。
“順便將你臉上的麵具給朕摘了,看著就礙事。”
斐禾對上陛下確定的眼神,這才起身朝著外殿的龍案走去,他從前也看過不少奏折,但那都是先帝煩悶時扔到地上的,他為先帝拾起時不經意間瞥見的。
奏折上麵寫的都是朝堂要事,在四方台的記載之中,唯有陛下在身為太女的時候,小小年紀便能翻閱奏折,就連先帝也是登基之後才可批閱奏折的。
梁崇月看著斐禾繞過屏風時不確定的腳步,輕笑了一聲,那些奏折她已經全都看過了,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多半都是朝臣們彙報些她早就知道,四方台那裡估計也已經有所記錄的事情外,剩下的便是關心她的身體如何的。
這些沒什麼營養的奏折,交給斐禾蓋蓋章子,沒什麼問題,也影響不了什麼。
斐禾將奏折連同陛下的小印章全都拿到了羅漢床上的矮桌上,先將陛下的小印章全都放好後,深吸了一口氣,在陛下默認的目光下,打開了最上麵的一本:
“丞相蔣笠奏上......”
梁崇月整個人靠坐在羅漢床上,一邊吃著斐禾喂到嘴邊的果子,一邊靜靜欣賞著斐禾那張女媧精心製作的神顏,還有他每翻下一本奏折時,額前冒出的連自己都不知道的汗珠。
就喜歡看從前什麼都不怕的人,在自己麵前露出惶恐不安的一麵。
斐禾讀的內容是什麼,梁崇月隻是每本奏折都簡短的聽了一耳朵,都是她看過的內容了,隻在開頭時候聽上一耳朵知道是誰寫得就行了,等到斐禾念完之後,她給個結果,原本高高摞起的奏折,批的很快。
梁崇月剛聽著斐禾的聲音正舒心著,聲音便戛然而止了。
梁崇月連眼睛都沒睜開,隻輕聲問道:
“怎麼不繼續念了?”
斐禾將最後一本奏折合上,貼心的將最後一顆提子剝皮後送到陛下嘴邊:
“回陛下,已經全都讀完,批閱好了。”
梁崇月聞言,這才微微睜開眼睛:
“那就送回原位吧,一會兒等平安進來拿走。”
這些個奏折裡麵並沒有太過重要的事情,斐禾全部念完後,一顆心才放了回去。
他還想一輩子陪在陛下身邊,若是讀到了什麼不該讀的地方,叫陛下惱了,聖心難測,他不願去賭。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