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陛下遲遲不語,斐禾跪在陛下身前,一項項細數自己的過錯。
“我該在得知四方台內亂的時候就向陛下彙報清楚,怪我狂妄自大,以為自己能解決好這件事,給陛下惹麻煩了......”
斐禾說的虔誠,是在誠心認錯,梁崇月的視線掃視完他全身後,停留在斐禾有些扭曲的手指上。
“伸手。”
斐禾不明所以,乖乖照做,手伸出去後才發覺自己的手指斷了兩根。
“四方台內亂沒有及時發現,手指頭斷了也沒發現?”
說話間,梁崇月的手已抓住了斐禾斷掉的兩根手指,在仔細摸著骨頭還有沒有的救。
斐禾低頭注視著這一幕,身上的傷口太多,當時情況危急,他不曾注意,現在陛下才是最重要的,能得陛下一點心疼,就算兩根手指全斷了也值得。
梁崇月學過一點醫術,兩根手指看著並不嚴重的樣子,但她摸上去怎麼感覺小拇指的骨頭有些碎掉了。
“無礙的,我自己會接骨。”
斐禾將手抽回,當著陛下的麵為自己接骨,無名指的指頭兩下就接上去了,但到了小拇指的時候,斐禾剛摸上去就發現了不對。
這根手指可能接不上了。
斐禾對自己的身體很了解,這個時候他可以借此機會博得陛下同情,陛下或許就心軟消氣了,但他沒有。
隻是當著陛下的麵,同無名指一樣扭了兩下,但先前給無名指接骨的時候發出的聲音這次沒有出現,反而是有一聲清脆的哢擦聲。
十指連心,頓時疼得斐禾冒出了一身冷汗,饒是如此,他依舊鎮定的抬頭同陛下道:
“好了,都接好了,是我不好,對四方台的事情疏忽,對自己也疏忽了,惹得陛下不快,還請陛下責罰。”
梁崇月的目光落在斐禾額前冒出的冷汗上,心裡猜到他的那根小指就算是接上了也不如從前了。
臉上還有傷口在往外冒血,整個人狼狽不堪,還有心情求罰,真是個笨蛋。
“罷了,這段時間你就住在這裡,等傷養好了再回宮伺候。”
對於笨蛋,梁崇月實在是說不了什麼重話,不然還不等她懲罰,自己就把自己罰死了。
梁崇月說完就彆開臉去,不去看斐禾小狗一樣瞬間亮晶晶的眼睛,他那雙眼睛生的實在漂亮,從前她就喜歡看,現在這麼可憐,她怕多看兩眼就更心軟了。
“多謝陛下,屬下往後一定好好伺候陛下,伺候陛下一輩子,片刻不離,永遠守著陛下,陛下叫屬下去哪,屬下就去哪,陛下不叫去的地方,屬下一定一步都不踏入。”
一個暖烘烘的腦袋鑽進梁崇月懷裡,斐禾的兩隻手抓著椅背,將梁崇月禁錮在椅子上,卻不難受,中間給她留足了空間。
貪戀的將腦袋放在她腿上,高聳的鼻梁一路從她的手背蹭在脖頸,沉悶的呼吸聲近在咫尺。
兩個人身上沾滿了血,被斐禾蹭過的地方黏黏糊糊的,梁崇月不舒服想要抬手推開他的時候,一滴淚落下了她的後頸處,就在耳邊的呼吸聲帶上了悶悶的哭腔,雖不明顯,聽得出來斐禾在儘力控製情緒。
梁崇月抬起的手慢慢又放了下來,像是感受到了她的縱容,身前的人行動越發大膽了起來。
隻是用鼻尖蹭已經不夠。
梁崇月的脖子上被斐小狗做標記一樣,留下了幾處淺淺的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