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琿做了虧心事,心裡七上八下的,聽到陛下的關懷,額前的汗一陣接著一陣,快趕上江南的雨大了。
“回陛下,臣沒什麼大礙,陛下吩咐的銀兩戶部手續已經妥當,今日便可送往江南。”
梁崇月無言沉思,範琿心緒不寧,感覺嗓子眼裡有氣要往外出,忍不住想要打嗝。
“那就好,此事事關江南百姓,範愛卿要多上心。”
“是,陛下放心,臣對百姓一向愛護有加,這批銀兩從水路送往江南一定是最快的。”
梁崇月隻是看著他笑笑沒說話,看得範琿汗毛都豎起來了才開口:
“好,要是這批銀兩送到江南有什麼損失朕唯你是問。”
範琿嘴比腦子快,這些年說話的技術已經練就的爐火純青,還想再說什麼,被梁崇月抬手揮退。
她實在是不想聽範琿滿嘴跑火車了,隻要這批銀兩送到江南的時候沒什麼問題,範琿就還能多活些日子。
要是有什麼問題,那就交給明朗去查。
梁崇月算得很清楚,今日早朝上最重要的就是江南的水患問題,前幾年國渠建成,她就有想法在江南再建一條,不過還沒選好地點。
江南現在的地勢和幾千年後的地勢大有不同,她人不到江南,國渠的修建也隻能是想想。
等到朝臣都漸漸安靜下來,也差不多到了該退朝的時候了,梁崇月卻沒有要結束的意思。
“眾愛卿要講的可都講完了?”
底下鴉雀無聲。
“那好,那朕來講,朕昨日收到了幾本參今年春闈會試有泄題之嫌的奏折,寫得有理有據,朕看了也十分擔心,畢竟春闈是關乎天下學子的大事,不知諸位愛卿可有時間陪朕一起看完這幾本奏折,好好幫朕參詳參詳。”
聽到陛下這樣直白的提及春闈會試泄題之事,底下的大臣們相互對視了一眼。
昨日送了奏折的現在心都涼了,其他人則是疑惑不解,今年的春闈陛下交給了寶親王負責,還有禮部尚書從旁輔佐,這些年都沒出過什麼問題。
怎麼就今年有問題了?
“陛下,今年會試開始到現在,臣從未聽聞此事,其中怕是有什麼誤會。”
還是蔣老丞相先站了出來,有他開口,其他官員也敢附和幾句。
“朕也未聽聞此事,就是不知這誤會是從哪裡來的了,朕已經派寶親王去調查了,想來結果也快了,不過在此之前,朕想聽聽昨日將奏折呈到禦前的幾位愛卿說說是因為什麼懷疑會試有泄題嫌疑的?”
平安將奏折拿了上來,梁崇月沒有接過,而是直接命他將奏折交到了蔣老丞相手中。
蔣老丞相伸手接過看了起來,梁崇月拿起茶盞抿了一口,濃鬱的茶香撲麵而來,衝淡了空氣裡陳年老木頭的味道。
“一派胡言,為官之人竟然連這點判斷都沒有,一點小事也值得拿出來寫這麼多無用之言。”
蔣老丞相隻仔細看完了兩本,其餘三本都隻是大略看過,就知道寫得內容大相徑庭。
他在官場上混跡多年,這點小心思根本逃不過他的眼睛。
聽著蔣老丞相在太和殿上直言不諱,梁崇月隱藏在茶盞後麵的嘴角弧度慢慢上揚,滿意的低頭繼續品茶。
蔣老丞相好人做到底,直接把那五本奏折按照各部分好,交到了工部和吏部尚書手中。
事關春闈,李溫已經伸手在等著蔣老丞相手中的奏折了,卻見蔣老丞相略過了他,見他不解,還把他拉到身後,朝著他微微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