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察了一圈,梁崇月最後離開的時候,李溫還分了一個糕點出去。
跟隨梁崇月幾十年的兩個老臣站在秋梧堂的殿門處,一人手裡拿著個糕點恭送陛下離開。
等著陛下離開後,兩人相互對視一眼,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的糕點。
胡荊笑著攬過李溫的肩膀,戲逗道:“陛下給你答複了?看你笑得那不值錢的樣子。”
李溫一個聳肩撞開了胡荊,咬著陛下給的糕點往前走去:
“陛下是天底下最仁慈的主子,要不是我家那幾個不成器的實在太差,算了算了,不說了。”
想起家裡那幾個不成器的,李溫就氣的心口疼。
胡荊瞧著他那樣,兩鬢都斑白了,從一旁奉茶的宮人手上接過茶水給他遞了過去。
“哪有不叫父母操心的孩子?你當誰都是太女殿下?”
胡荊說這話的時候還四處張望了一番,到底是有些不敬的話,陛下是不會在意,不過被有心之人聽了去也是一件麻煩事。
“咱們幾個裡麵就你命好,幾個孩子不論兒子閨女都有出息,聽說你小閨女在準備下次春闈了?高中了可得早點告訴我,我給孩子包的大紅包。”
胡荊連忙伸手在嘴巴上比了一個噓的手勢,手裡還拿著還未吃完的半塊糕點:
“小孩子心氣高,不準沒底的事情往外傳,我就當沒聽見的,你出去可彆給我說。”
說著胡荊把剩下一半的糕點整個塞進嘴裡,想到小女兒豪雲壯誌的模樣,忍不住嘿嘿一笑,攬過李溫的肩膀侃侃而談。
“你彆說我那小兒是有幾分讀書的本事在身上的,這也就是生在了現在,就是考不中去做個教書先生倒也不錯。”
李溫滿臉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一起共事許多年,一些小事上常有爭執,不妨礙他們政務之外私交甚好。
胡荊這張嘴根本藏不住事。
“你說陛下創辦的那個女子書塾,就是在京中的那個對女夫子的要求是不是有些高了。”
幾十年過去了,陛下創辦的女子書塾已經布滿了大夏的各州郡縣。
不過各州郡縣書塾裡女夫子的能力也有高低之分,京城中的那間女子書塾對女夫子的要求更是高到出奇。
想到此處胡荊不免替自家小女擔心。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京中都是皇親貴胄、達官顯貴,對女夫子的要求自然高。”
李溫這些日子被家中那幾個不成器的孩子氣的不行,難得看見胡荊也有愁模樣,壞笑著打趣:
“左右我已經為你們試過了,不行就去求求陛下。”
胡荊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我兒爭氣,不需要去求陛下,就是考不取一世在家,我也養得起。”
胡荊唯一還沒有成家立業的就剩下這個小女兒了,就是他以後老了退了,他還有兒子女兒能養得起這個小妹妹。
對這個老來得女,他全家都寶貝了十幾年了。
要不是女兒自己努力上進這麼爭氣,就是閒散一輩子也無事。
未來找一個靠得住的世家子弟成婚,有一家子在京城給她撐腰,這輩子也是太平無憂的。
心中知曉胡荊沒有那麼多的攀比之心,李溫依舊覺著刺耳,這個話題再次終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