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母後可能聽不到,梁崇月也不想她訓斥明朗的聲音傳出去。
明朗將滑落在她腳邊的畫卷拿了起來,看著上麵衣著清純豔麗的少女,笑起來唇角彎彎,美的像是天邊最美的雲霞。
“你小時候朕不在你身邊,你一歲前的日子,朕從前沒少和你說過,你都忘記了?”
梁崇月也不嫌麻煩,將明朗一歲前的故事和她又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
“你可知道你今日那些話中深意,字字都戳在你皇奶奶的心窩子裡?”
梁崇月最後還是沒忍住,一腳踹在了明朗的心口。
將孩子踹倒在地,讓她也感受一下心口疼是什麼感覺。
被母皇踹倒,明朗一句話沒說,迅速爬起身來,還往前挪動了兩步,距離母皇的腳更近了。
“是我的錯,母皇責罰我吧。”
聲音裡帶著淡淡的哭腔,聽著十分可憐,但今日梁崇月不是個心軟的人。
“朕今日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和你說清楚了,朕當年奪權就是為了讓你皇奶奶過上不用提心吊膽的日子,讓向家平平安安的,守在你皇奶奶身邊,陪她一輩子。”
奪權這件事說著就不容易,但奪權的原因卻又是這麼樸實無華。
她當年隻想母後能過上平靜的生活。
“朕努力拚搏,為了奪權不惜滿手是血,沒想到生出你這麼個不懂知恩圖報的小崽子來,你將今日對著你皇奶奶說得話再對著朕說一遍,來!”
明朗咽了咽口水,將頭低的更低了。
半晌沒有一句話。
“不願意說?”
見明朗點頭,梁崇月也不逼著,那樣的話,她也不想再聽第二遍了。
“那就將你和韓啟的打算老實交代了。”
說著,梁崇月一個眼神過去,斐禾將裝著紅翡的匣子遞上,梁崇月當著明朗的麵打開。
價值連城的極品紅翡就這樣滾落到了地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光是聽著就知道裡麵裂了一塊。
明朗看著腳邊的紅翡,連伸手去撿的勇氣都沒有。
一五一十的將自己原本的打算全都交代清楚了。
“這件事和韓啟沒什麼關係,我原本隻當他是把趁手的刀,想借著這次軍功將他往上抬一抬,給向家一點壓力。”
梁崇月直接聽樂了,坐在明朗麵前,伸手撐著頭。
“朕是死了嗎?還是你當朕是死了?這麼早就替朕考慮這些事了?”
兩人之間隔著一塊紅翡,就像兩人之間不知何時隔了個韓啟一樣。
“不是的母皇,我沒有那個意思。
隻是上次去過京郊大營曆練之後,我沒在京郊大營看到一位向家的兒郎或是姑娘。
我怕向家為了避免風頭太盛,反而耽誤了向家的後代子孫,這才想出了這樣的蠢辦法。”
越說到後麵,明朗的聲音越來越小,現在想想,她都覺得自己蠢的厲害。
她都能看到的東西,母皇怎麼可能看不到,向家跟隨母皇身邊多年。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母皇說不準早就另有打算了。
“蠢。”
梁崇月手指在明朗的額頭上用力點了點:“朕怎麼生了你這個小蠢貨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