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箏沒有在這個時候提到向家的那一爛攤子的事情。
彆人避之不及的養心殿是可以為她遮風避雨的地方。
彆人忌憚畏懼的陛下,是願意在家族衰敗的時候,一如往昔為她撐傘一般。
支持鼓勵她重新來過。
她在這裡短暫的逃避現實,聞著威嚴的龍涎香,轉頭笑意盈盈的看著陛下。
“如果再讓你回到大舅舅讓你重新選擇的時候,你會怎麼選?”
向箏臉上的笑容裡多了一絲無奈,眼底閃爍著點點瑩潤。
“表姐,我沒有得選的。”
向箏的聲音飄飄的,整個人像是醉酒一般。
“我和表姐不同,表姐有不得不那麼做得原因,我也有不得不做出犧牲的理由,向家當時一切都蒸蒸日上,表姐登基對大夏帶來的改變卻唯獨沒有改變向家。
我自然是不好在家族穩步向上的時候,提出想要當家做主,沒人會給我這個機會的。”
向箏說到這裡,將剛剝好皮的橘子往梁崇月手邊遞了一半。
剩下那半,一瓣瓣的往自己嘴裡塞。
仿佛這樣她就沒時間追憶當年了。
可橘子也總有吃完的時候,半個橘子又能有多少。
梁崇月陪著一起吃,等到向箏吃完後,又過了一會兒,向箏才開口道:
“所以昇兒和昱兒若是不想回家,隻要姑母和表姐不嫌棄兩個孩子吵鬨,我自然也是希望他們能在宮裡多學些東西的。”
向箏轉頭看向梁崇月的眼睛泛著紅,眼角卻看不到淚,卻像是被水洗過一般。
“早日將定國公府整頓好了,兩個孩子說不定還沒有這麼留戀宮裡的生活。”
陛下不了解定國公府裡頭的這些破事,向箏確實再了解不過的。
定國公府裡頭的這些人和事,想要全部解決了,切要費些手段。
如今陛下提醒了她,還要留些人下來,給向昇日後練手。
這練手的人也有講究。
這一堆堆的破事,向箏光是想著,就想把祖父從太行山接回來,讓他親眼瞧著。
定國公府那塊快要腐朽的招牌底下藏著多少的蛀蟲。
都是些見不得光的玩意,陽光一照全都跑了。
就留下個快被蛀空的牌匾。
“我如今倒是巴不得他們都留在宮裡才好,這宮裡比家裡更亮堂些,能照得人心情舒暢。”
雲苓拿著包好的茶葉放到了一旁的矮桌上。
梁崇月瞧著時間也差不多了。
“行了,朕就不送你了,家裡頭有什麼解決不了的東西,就讓人拿著你的腰牌進宮來找朕。”
向箏離開前,梁崇月拿了兩個信號筒給她。
“若是來不及派人進宮告知朕,就朝著天空放響這個,宮裡時時刻刻都有人值守,不怕沒人瞧見。”
向箏手裡攥著陛下給的信號筒,她在軍營裡見過這個。
“多謝陛下,那我就先走了,柴爍在外麵要等急了。”
柴爍一直在偏殿等著,梁崇月也就不留人了。
等人都走了,梁崇月剛洗漱完,都準備休息了。
明朗抱著被子來了。
梁崇月坐在梳妝台前看著明朗在她的龍床上在給自己鋪床。
“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還不敢自己睡覺?”
“母皇不懂了吧,開春後我就出發了,屆時就是我想母皇,隔著大夏的山山水水,一時半刻也難解相思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