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宜仿佛卸了力,軟軟地靠在椅背上,神思遊離在九天之外。
這回出府是過了明麵的,徐婉宜就沒有戴帷帽遮掩。
馬車轆轆,徐婉宜的思緒浮沉,兩隻手無措地摩挲著。
“夫人,到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馬車停下。
翠縷攙扶著徐婉宜下了馬車,這回雖然是有由頭的,但畢竟孤男寡女,找上成國公府難免引起非議,因此徐婉宜思慮再三,約在了清風樓的雅間。
“約了人,二樓雅間,前麵帶路。”翠微對湊上前來的小二說道。
徐婉宜拾級而上,離雅間越來越近,能聽到自己的心在胸腔裡有規律地跳動,震耳欲聾。
推開門,韓令欽早就在裡頭等著了。
見到徐婉宜,他扯著唇笑,“侯夫人約我,自己卻遲到是個什麼道理?”
徐婉宜不欲在這種細枝末節上糾纏,單刀直入,“你為什麼要為難靳淵?”
韓令欽的笑僵在臉上,眼中燃起暗火,攥著徐婉宜的手腕,“你冒險約我出來就是為了問這個?你和靳淵還真是夫妻情深。”
徐婉宜的手腕細弱,韓令欽的手修長分明,一強一弱,交疊出不一樣的張力。
徐婉宜抿唇,“夫妻的情分自然和旁人不同。不管他做了什麼,我替他向世子道歉。”
韓令欽嗤笑,“靳淵真是個窩囊廢,推自己的夫人出來求情。”
捏著徐婉宜腕間的手陡然收緊。
徐婉宜輕嘶一聲,卻顧不上自己,隻是說,“世子有什麼氣隻管衝著我來,不要殃及無辜。”
韓令欽鬆開手,嘲諷道“無辜?誰是無辜?靳淵嗎?”
徐婉宜沒說話,顯然就是默認了。
韓令欽怒火更熾,“衝你來,你受得住嗎?”
他俯身湊到徐婉宜的耳邊,氣息熾烈,擇人而噬,手指溫柔地在徐婉宜玉一般的肌膚上遊移,激起陣陣戰栗。
徐婉宜身子軟下去,閉上眼,手也不自覺地攥緊。
“夫人不會以為我要對你做什麼吧?我可沒那麼賤。我對彆人的妻子沒興趣。”
韓令欽惡劣的語氣讓徐婉宜睜開眼,她一片清明,“我自然不會自作多情。話已經帶到了,我就先走一步,世子請便。”
徐婉宜想要抬腳走出去,又回過頭。
韓令欽見她回身,又燃起希望,卻隻聽見徐婉宜問
“柳書生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雖然是問句,卻沒有多少疑惑,更多的是肯定。
韓令欽承認得爽快“是我。”
“斬草要除根,你還是太心軟,我就讓人把這事辦了,放心,沒留下證據。”
接著走到徐婉宜身邊,輕輕撫上徐婉宜的鬢發,像是情人低語般喃喃。
“以後做事,一定不要留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