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宜端起米粥隻是略吃了幾口,就覺得飽了。
見皇帝還沒來,徐婉宜往外多看了幾眼,翠微安慰道“想來是政務繁忙,這才耽擱了。”
翠縷是這時候進來的,臉上的神情說不上好,徐婉宜自然是要問的,“這是怎麼了?”
翠縷衝著門外沒好氣地,“娘娘問呢,還不趕緊滾進來?”
金寶就縮頭縮腦地進來了,朝著徐婉宜打了個千,“奴才問娘娘安。”
接著向翠縷投去了求救的目光,翠縷一歪頭,“方才不是在我麵前說得好好的?就這麼回娘娘。”
就不再說話了。
徐婉宜有些莫名,這是鬨什麼幺蛾子?
金寶見翠縷確實不像是要開口的樣子,隻能老老實實地稟道“陛下說今日不來了,讓娘娘您自個兒用了晚膳就歇下。”
徐婉宜自然聯想到早上的反常,“陛下是去哪位娘娘宮裡過夜了?”
金寶見貴妃臉上並無怒色,心裡鬆了口氣,想起來之前師父叮囑的,務必安撫好貴妃,無論她問什麼,照實說就是。
宮妃問皇帝的去處,往大了說叫窺視帝蹤,連著泄露的宮人也要受連累,可師父既然說了,自然有他的道理。
金寶一五一十地答,“陛下並沒有要去哪位娘娘那兒的意思。”
那就是獨寢了,若是去哪位宮妃那兒,徐婉宜還不至於憂心,獨寢,就說明這事必然是和自己有關,陛下心裡有了疙瘩,才避而不見。
金寶“陛下還說明日的殿選讓您和皇後、淑妃一同掌眼,隨您的心意而行。”
金寶對這口諭有些摸不著頭腦,選秀女哪兒有隨著貴妃心意的?
徐婉宜也鬨不明白,支著額,“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金寶見沒有被為難,舒了一口氣,退了出去。
翠縷道“娘娘,這可是陛下頭一回沒來重華宮。”
翠微雖然沒說話,顯然也是擔心的。
徐婉宜也傷神,可找不到這事的症結就沒法對症下藥。
徐婉宜就連晚膳也沒用幾口,草草歇下了。
得知皇帝頭回沒有留宿重華宮,皇後本來忌憚著重華宮的心稍稍放下了。
珍珠為皇後卸下釵環,換上寢衣,見皇後雖然麵上不顯,但舒展的眉目都昭示了她的好心情,於是道“娘娘之前還擔心貴妃勢大,如今看也是不足為慮。”
皇後隱隱帶笑,“還以為這樣大的陣仗接回宮來的能長久些,沒想到……不過也是,花無百日紅。等到新的花骨朵在這宮中盛開,怕是再沒重華宮什麼事了。”
皇帝破天荒沒去重華宮,德全在一旁伺候都多了幾分小心。
眼見著亥時將過,皇帝仍伏案朝務,德全也不敢出聲打擾。
皇帝好不容易處理完,正揉著眉,德全輕聲問“陛下可要歇下了?”
皇帝搖頭,“去請張真人。”
張真人頗受皇帝信重,不過從貴妃入宮後,就鮮少召人了。
這種時候請張真人來做什麼?
德全按下心中疑竇,出去安排。
皇帝獨坐著,燈火下的影子格外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