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高鳴也撲到了道人的身前。
隻聽那道人也說道“放心,小道友,貧道大概還死不了。”
此時,那姑娘緩步走來,一邊說道“既然死不了,那就吃點藥吧。”
說著,便拋了兩顆藥丸過來。
高鳴接過,道一聲謝,遞一顆給那道人。
隻見道人去接藥丸的雙手顫抖得厲害,如篩穀抖糠,幾乎要握不住藥丸。顯然是脫力得厲害了。
道人接過藥丸一看,卻不禁驚訝出聲“這,這是……”
那姑娘卻插話道“趕緊地吃了,少廢話,一會兒天要黑了,到時候妖怪再找來怎麼辦呐?”
兩人把藥丸吃了,各自坐下調息。
這藥丸一如喉,高鳴隻感覺,就仿佛吞下了一顆小太陽。小太陽發出暖暖的光,照透了五臟六腑。身體裡的血肉組織都仿佛那春日裡的青草,煥發出無窮的生機來。
損壞破碎的地方被撫慰著修複了,血塊淤塞的地方也被漸漸化去,消融通暢了。
兩人調息了些許時光。
隻見太陽愈發西沉,仿佛已經被西邊的山巒黏住了,正被緩緩地向下拉去,處境危險。
兩人調息完畢,站起身來,趕緊先向姑娘道謝。
姑娘輕飄飄地擺了擺手,說道“走吧,時日不早了,趕緊下山去吧。”
三人趕緊向山下而行。
道人說道“多謝這位道友出手相救,此番脫險,全賴仗姑娘的深厚修為。”
那姑娘卻說“哎,可彆叫我道友,你我並非一路,道友二字,我可不敢當。”
高鳴好奇地問道“這位女俠,難道,你真的隻是練過幾十年的拳腳,就打跑了那妖怪?敢問女俠貴庚?這得練了多少年的拳腳,才能打跑那麼厲害的妖怪?”
這時,道人卻先說話了“貧道以為,這位……女俠,絕不是練過些拳腳那般簡單。雖說有武道高手力破妖魔,但這位女俠卻不同。這位女俠行時若流水,靜時如閒雲,循乎自然,合乎道韻,必是同道之人。”
姑娘讚道“道長好眼力啊!我也不瞞你們,我確實學過道法。但是,這位道長,你我卻並非同道之人。”
道士不解“此話何解?”
姑娘答道“就如我先前所說,你我不同路。”
道人說道“你我修行之人,均是悟道修行,斬妖除魔,祛濁還清,如何卻言不是同道之人?”
姑娘卻說“你是修行之人,我卻不是。你修道心,持戒律,我卻不過是隨便耍耍。我不降妖,也不除魔。你我不是同道人。”
道人有些愣愣,似乎完全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修道之人。隨便耍耍?如今的道這麼好修嗎?隨便耍耍也能整這麼厲害?
遙遙地,三人遠遠經過那庭院。隻見那閣樓窗前敞開了一扇窗,有一紅衣女子的身影獨倚窗前。
有鬼魅般的歌聲縹緲而來。
“圓月醉雲頭,
夜靜人難寐。
誰見幽人剪空燭,
窗前孤留影。
驚起望庭扉,
暗鴉薄人心。
君臥青帷賞青虹,
小院涼如水。”
高鳴遙望著閣樓上的人影,聽著縹緲的歌聲,竟漸漸忘了走路。
高鳴駐足癡癡遙望,心中竟有無限的纏綿繞在心頭。
一個念頭從心中悄然浮起就留在這閣樓長住吧,再也不離開佳人了。
這時,忽然有一隻輕柔的手拍在高鳴的肩頭“怎麼,小老弟,看傻了?你跟著我這麼個大美人,竟然心裡想的卻是那個醜妖怪?”
高鳴這才猛然驚醒。抬頭看去,道人早已經走出來十來步遠了,正駐足等著自己。
高鳴心中駭然,天知道自己是不是往回走了!
高鳴麵對著姑娘戲謔的笑臉,不由得有些羞愧。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那妖怪長那麼醜,誰會想著那玩意兒?正如你所說的,要想也該是想著你啊!
高鳴一時支支吾吾“這,我……”
姑娘卻笑嘻嘻地說道“噫,你可真惡心,口味好重!”
高鳴實在是有口難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