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醒悟過來,便笑了笑,撓了撓頭,說道“兄弟是要入京師學府的,何必和我學這些小道呢。”
高鳴說道“我算是明白師姐先前所說的了。兄弟,你就是個天才啊!學府的歸學府,你這些學問,獨具一格!”
王貧安笑笑“高兄謬讚了。這個,關於此事,還望高兄保密。畢竟,要是傳到我父親的耳朵裡,我心中有些不安。”
高鳴承諾道“自然自然,王兄儘管放心。”
隨後,兩人相談愈歡。良久,高鳴才告辭離去。
王貧安在身後提醒道“記得及早處理那凶邪之物。”
高鳴回頭笑了笑“知道了,多謝王兄提醒。”
王貧安目送高鳴離去,心中也有些溫熱。郡主大人眼光不錯,這位公子倒也是個可交的人。
他不知道的是,高鳴並沒有打算處理什麼凶邪之物。因為,那是他親愛的侄兒啊。
見高鳴離去,王貧安繼續坐回小板凳上,捧起先前那本書,沉迷於書中乾坤。
不知過了多久,一輛馬車駛來,停在小攤的不遠處。
馬車很平常,也不算如何華貴,但是拉車的馬卻俊逸非凡。
王貧安被車鳴馬嘶聲驚醒,抬頭去看。隻見馬車上下來一人,一身便衣打扮,衣裳樸素,如一個小有資產的老翁。
王貧安大驚“父親大人!”
街道上人來人往,卻沒人會想到,這個低調簡樸的小老頭竟是皇帝身邊最大的紅人,南書房行走王翰林大人。
王貧安趕緊放下手中書本。一瞟書的封麵,又趕緊拿起塞到書攤下麵藏好。
王貧安迅速站起身來迎接,手心全是汗,悄悄地在身側的衣裳上擦了又擦。兩隻手在身前身後地不知道該放置在哪裡。
王翰林在車夫的攙扶下下了車,走到王貧安的攤子前。
“父親,您怎麼來了?”王貧安肅立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王翰林左右掃視了下這個小攤子,點了點頭,問道“生意如何?”
“還行,還過得去。”王貧安有些忐忑,有些不知所措。
“富康,給少爺取點銀子。”王翰林大人吩咐隨行的車夫。
王貧安急忙說道“不用了……”
卻話還沒說完,就被王翰林打斷了“拿著吧。”
而這時,車夫已經去車上取了銀子,快步走來。
車夫將裝銀子的包袱雙手遞給王貧安,王貧安慌忙去接,卻沒想到銀子竟然意外的沉重。幸好車夫體貼,緩緩地鬆手,才不至於猝不及防之下將銀子跌落在地上。
王貧安抱著銀子恭敬地立在一旁,等著翰林大人訓話。銀子很沉,他本就是文弱書生,抱著有些吃力。
王翰林說道“以後每月會有人送些銀子過來,你儘管收下。”
王貧安不明白這是怎麼了,給自己送銀子,這還是多少年來頭一回,還以後每個月都會有?
王貧安一時不知道該如何答話,隻是帶有些不安地,不解地望著王翰林。
王翰林半是解釋,半是感慨地說道“為父,老了啊。”
王翰林其實才四十多歲,比皇帝隻稍稍大一點。但他確實老了,他冠帽下露出的兩鬢的頭發已經全是霜白。
王貧安眼神複雜地看著這個最陌生又最親近的人。
王翰林沒有看他,隻是一張一張環視著周圍張掛起來的字畫。
王翰林說道“你是有些才氣的,希望你不要怪我。”
王貧安恭敬地說道“孩兒不敢。”
王翰林搖頭“我不怕你敢不敢……”
話卻沒有說完。
王翰林問王貧安“新交的那位朋友怎麼樣?”
王貧安問道“父親指的是?”
王翰林說道“就是信王府新來的那位青年才俊。”
王貧安不知道父親是什麼意思,一時心下忐忑不敢說話。
王翰林安慰道“沒事兒,挺好的。那位公子和郡主一樣,你但交無妨。”
王貧安心中一驚,小心地問道“父親大人,你都知道啊?”
王翰林笑道“我有什麼不知道的。”
王翰林眺望遠天深呼吸了一口氣,嚴肅地說道“你們君子之交可以,但任何朝堂或學府之事,你萬萬不可插手,你可明白?”
王貧安連忙點頭“孩兒明白。”
“嗯。”王翰林滿意地點點頭,告誡道“銀子該花就花,不夠給個信,會有人來送,不要怠慢了朋友。”
“孩兒知道了。”
王翰林伸手似乎指了指這些攤子上的書畫,好似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什麼也沒說。
最後,王翰林平淡地說道“還不錯。走了。”
說完,便轉身上了車。
王貧安在身後垂手恭立“恭送父親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