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鳴???我什麼是玄天觀的了?
高鳴一時間都懵了。
隻聽和正陽說道“我們玄天觀半月前已經在學府理事會登記正式成立了,你也算是新玄天觀的元老了。伏天逸那小夥子挺不錯的,平時還挺活躍的,經常與我交流。而你嘛,咱玄天觀什麼時候成立的你都不知道?”
高鳴一時間捂臉。
和正陽看了看外邊的天色,問道“你們執法隊訓練結束了?”
高鳴點頭道“結束了。”
和正陽說道“正好,天色也不早了,一塊去吃晚飯吧。”
高鳴說道“那個,我不在學府吃晚飯的,我回王府吃。”
和正陽說道“這次,咱們出去吃,你陪小道我一塊兒出去走一趟。”
“嗯?”高鳴有些詫異。這道士整天泡在知識的海洋裡,是真的深居簡出,竟然還會約飯?
不過,道士第一次相邀吃飯,這麵子不能不給啊。
高鳴當即說道“那我先去跟師姐說一聲。”
和正陽說道“怎麼,吃個晚飯也要請示大師姐?”
高鳴一下子急了,說道“我這不是怕她們這些小娘們擔心嘛。”
和正陽就默默地看著他。
高鳴還是低聲說了實話“要不,師姐會揍我的……”
……
和正陽引著高鳴來到了醉仙居的門口。
高鳴驚訝道“你朋友請你上醉仙居吃飯?有點兒闊氣啊。”
和正陽淡然說道“貧道隻說有人相邀,可沒說是朋友。”
高鳴頓時笑道“不是朋友,誰請你這麼個牛鼻子道士上醉仙居這種地方吃飯啊?”
和正陽也沒解釋,引著高鳴向醉仙居內走去。
高鳴本來以為,和正陽是要邀請自己一塊出來約個飯。到路上才知道,原來是和正陽被人約飯,便拉了高鳴一塊來。
一個小廝引著兩人到了一個雅間,一開門,隻見屋內有一年長一年青兩個男子坐在桌前。
長者四五十的年紀,下頜長須秀美,儀態寧然,看起來頗有些仙風道骨的味道。年青男子豐神俊朗,頭發服飾打理得乾淨整潔,十分利索。
桌子是厚重的木製四方桌,四把交椅上布置著繡紋簡單清雅的繡花椅搭。
正對前是敞開的木窗,青色窗簾是拉開的,外麵是一片秋江的景象。繁華的京城街道上,行人如織川流在寒水兩岸、落葉之中。秋風清送,不僅送來秋江的濕氣,還有隔岸的人聲。
環視屋內,雅間不大,卻布置得頗為雅致。
舉步踏入,腳下是木質地板。身後小廝恭敬地為他們掩上木門。舉步向前,身側牆壁是木質裱框的遠山水墨。向四方桌走去,裡邊還有一案幾,幾上有水瓶果盤。瓶身窈窕,插鮮花數朵;果盤清亮,雕精花幾壘。
請客的主人家起身相迎,四人客氣見禮,各自落座。
那年長的說道“久聞玄天觀傳人和真人大名,今日有緣一見,幸甚至哉!”
和正陽客氣道“區區道行,不敢當真人二字。赤霞齋乃是正道魁首,能得見赤霞齋門人的風采,是貧道之幸才是。”
年長的撚須笑道“和真人客氣了,百年前管他天下正道邪道,誰人不知玄天觀的大名?一說起玄天觀門人出世,正道之人莫不豎指讚歎,邪道之人莫不聞風戰栗。和真人為玄天觀傳人,這份淵博傳承,在下是萬萬比不上的。”
和正陽淡然說道“陳年舊事,提它作甚。當今宗門,還是赤霞齋聲名遠揚。”
對麵那人笑道“不敢。論當今宗門,擔得起正道魁首的非乾天閣莫屬。我赤霞齋隻是諸位道友抬舉,稍有些氣色罷了。”
和正陽喝了一口茶,隻覺得這茶寡淡無味,便拋下杯子,直接問道“不知道友找小道過來有何要事?”
那人卻道“不急,且先填飽五臟廟,再談瑣事。你我雖屬清修之人,偶爾嘗嘗世俗的菜肴,也算是一種體驗。”
和正陽將後背靠在椅子上,默然無聲。手還搭在桌子上,眼睛卻不著一點,眼神離散,恍若神遊。
場間一時安靜下來了,氣氛微微有些尷尬。
那年輕的笑著說道“兩位稍待,酒菜已提前讓他們備好,很快就上。”
高鳴微笑“不急,此地位置奇佳,賞一賞夕霞秋水,也是極好的。”
醉仙樓臨江而建,城中那條城中河就從這醉仙樓的腳下流過。這雅間窗口向西,今日又恰好天光正好,能依稀望見西邊的遠山,遠山如墨畫,上邊飛騰著夕霞。滾滾的秋水,仿佛從夕霞下的山腹間漏出。
確實是一副美景啊。隻是,這雅間內的氣氛似乎安靜得更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