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身法靈動,追著空中漫灑的水而去,將空中的水又一一攝回。
雖不說將空中灑落的所有水一滴不剩儘數納回,卻也在水囊中盛了一小半的水。
這一手漂亮之極,就連高鳴也在心中暗暗喝彩,驚歎不已。
同時也在心中暗暗後悔,剛才自己好好將水囊給他就是了。剛才本來言語上是占了點便宜的,自己非得出此損招羞辱人家,這不結果反而被打臉了不是?又儘數讓人家扳回去啦。
那男子攝回了水,調轉了壺口,便欲捧給那大師姐。
這時,一道淡粉色的綢緞長綾忽然而至,速度之快,如飛虹掠空。
那男子大驚失色,閃避不及,長綾“啪”地撞在手中水囊上,水囊高高地被打上空中。
卻在此時,另一段紅色的長堎忽悠而至,“嘭”地一聲,長堎末端在水囊上一點,水囊一下炸開,囊中之水儘數潑向高鳴。
同時,隻聽見一道清冷的聲音輕飄飄地飄來“一個破水囊而已,崔郎,咱不要了。”
是那大師姐的聲音,語氣中帶著輕蔑不屑。
高鳴卻沒心思去管那些,他此刻可謂是大難臨頭啦!
那水囊裡的水全向他頭上澆來,若是在平時,他自然輕鬆地便避開了。甚至袖袍一揮,或可見那些水掃落一旁。但如今,真氣用不了,渾身又無力,隻能一臉緊張而絕望地望著頭上劈頭蓋臉灑落的那潑水,心中大呼糟糕。
有些猶豫,是溝通陰神大黑救自己一救,還是藏著這底
牌,被淋個落湯雞算了?
在他心中,他倒是更傾向於第二種。以他的性子,對這些小事,他還是頗能隱忍的。
就在那潑水即將臨頭之時,隻見頭上忽然出現了一柄傘。
正是先前自己給寧柳兒的那柄遮陽傘。
同時,背後鞍鞽上感受到了一團溫軟。
遮陽傘撐在頭頂,水澆在上邊,“劈裡啪啦”一陣響,如一場忽如其來的暴雨。
高鳴轉頭看去,隻見寧柳兒羅袖輕輕飄蕩,撐著那遮陽傘,向高鳴展顏一笑。
俏顏近在咫尺,如花一般綻放。
高鳴回以微微一笑,向寧柳兒輕輕點頭。
寧柳兒手在高鳴肩上一搭,飛身而起,飄回自己的馬上。
那叫彩鳳的大師姐冷哼一聲,向這邊翻了個白眼。喊一聲“崔郎,過來!”
那叫崔郎的男子聽話的靠近去,彩鳳伸出一根肥短的食指,勾起崔郎的下巴,頭顱湊過去,兩個人一陣耳鬢廝磨。
高鳴舉目張望,看天邊有浮雲飄過。
寧柳兒臉上笑容依舊,眼觀鼻鼻觀心。
所有人都耐心地等待著。
那大師姐絲毫不以為意,直到嘚瑟夠了,才心滿意足地分開來,大手一揮,豪氣淩雲地大喊一聲“出發!”
隊伍開始起行。
這時,旁邊那寧柳兒的三師姐低聲笑著向那彩鳳大師姐說道“大師姐,師尊還在前邊等著咱們儘快趕過去呢。”
那彩鳳大師姐豪氣萬千地說道“那就走快點!”
那三師姐依舊微微笑著,知趣地退了回去。
彩鳳看了她一眼,揚聲說道“咱們儘心儘力趕路,日夜兼程,奔馳不歇,隻盼著能早點見到師尊他老人家。咱們如此儘心儘力,即便去得晚了些,想必她老人家也不會怪罪於咱們吧。”
高鳴聽得此言,心中暗暗吐槽儘心儘力?剛才是誰耽誤所有人這麼長的時間的?
然而,忽然想到這彩鳳婆子這般揚聲說話,怕是另有彆意。
果然,隻見那彩鳳故意問道“三妹,你說我說得可對?”
那三師姐恭敬地笑著答道“大師姐說得是。”
那彩鳳眼眸微微一轉,瞥了寧柳兒一眼。
寧柳兒先前陰沉的臉色早已收斂,臉上笑容一如當初。也不待那大師姐問話,卻先恭維道“大師姐說得是!”
那彩鳳心花怒放,滿意地哼一聲“嗯。”
心中必然暗道算你個小妮子識趣!
高鳴看著這一切,想起先前那彩鳳故意擊碎水囊,並且說的那些話,可以說是將自己的話全盤打回了。整場交鋒下來,雖說無聊,卻也終究還是自己這方輸了一籌。
高鳴抬眼看了那彩鳳一眼,那一臉得意洋洋的模樣還是原來那副滿腦豬腸的樣子。
高鳴心中暗歎,莫要輕視任何人啊。
又見那彩鳳向後望了一眼,得意地說道“我還給師父帶了個好禮物,師父必然喜歡,又怎會怪罪?”
高鳴心中一動,順著目光向後望去,隻見一個男子坐在馬背上,一臉忿忿,與旁人迥異。
高鳴眼眸閃爍,低頭沉思,默然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