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坦率而有意思”的發言呢?
說好的這趟行程“收獲不菲”呢?
說好的“好極了”呢?
簡玉看著不斷歎息的鄧布利多,卻感覺他仿佛跟被壓彎了腰似得,背後的鍋一口接一口沉重無比。
看來從烏姆裡奇的傑出表現到食死徒的言語打擊,再到特派員的莽撞衝鋒和傑瑪的陰陽怪氣,直至雙胞胎的考試開擺這一套關於教學質量的組合拳,給了這位自認為要為學校學生負責的校長不小的打擊。
但真話總是刺耳,所有人都把矛頭指向黑魔法防禦課的教學質量時,說明它真的出了大問題。
連簡玉都想不出來能有什麼法子安慰這位陷入內省和自責的校長。
說實話,對於完美經曆了各位抽象派教授們的洗禮的同級生以及六七年級的學生來說——
她很難違心地說出他們在盧平、克勞奇之外的人身上學到了些什麼和黑魔法防禦有關的知識,或許二合一的奇洛在其他教授中都還能評上優秀傑出教師,畢竟那可有著伏地魔的一部分。
但在麵臨伏地魔四處挑事的這個節骨眼上,我方重要領導人陷入內省和自責,可不是一個好現象。
簡玉決定及時讓他振作起來,她絞儘腦汁強行給予安慰
“呃教職工質量還是可圈可點的,哪裡差了?奇洛我們算是接受了快一年的伏地魔親自教學呢克勞奇,不愧是他重用的食死徒,黑魔法防禦課教的確實不錯,不可饒恕咒都教了大boss小boss們都齊全了這黑魔法防禦課教師團隊質量還是挺高的敵方總指揮官親自上場教學呢,哪家學生能有這麼好的福氣”
她越說越覺得這職位像是黑惡勢力大本營,於是逐漸降低了自己的聲音。
確實,這福氣給誰,誰都不想要。
鄧布利多半靠在扶手椅上,一隻手按著自己的胃部,露出了一臉難以言喻的表情。
這種形容,就好像他管理下的黑魔法防禦課教職工是什麼敵方團建的地方一樣。
但他還是強行替自己挽了挽滑落穀底的尊嚴
“玉,或許你不理解,但是即使是一個人品道德敗壞,行為舉止不端的教授,學生們也能學到東西。”
簡玉感覺自己的確不太能理解,她覺得十分牽強。
課程質量都糟糕成這樣了,大家隻能學到如何劃水和如何摸魚或許還有如何跑步鍛煉身體。
但鄧布利多卻露出了深沉的模樣,隨即露出一點微笑來,語重心長地開口
“讓我來問你幾個問題,玉,從奇洛教授身上,你學到了什麼?”
他自認為他已經知道了她的答案永遠保持一個純淨的靈魂,不要被黑暗誘惑和侵蝕。
但他的微笑很快就僵住了,詭異地卡頓在臉上。
“奇洛教授身上?呃那確實收獲不菲他的經曆告訴我,如果有人突然性情大變把腦袋包住還渾身蒜味兒,最好燒一燒看看裡麵有什麼,是不是被奪舍了,而且我了解了靈魂可以切片並控製他人的黑魔法。”
鄧布利多感覺哪裡不對勁,但他覺得孩子這樣說也挺有道理的。
“好吧。”他點了點頭,決定繼續拋磚引玉,“那麼洛哈特呢?”
“洛哈特?帶好一張嘴,學好遺忘咒,走遍天下都不怕。彆人研究神奇動物,他研究彆人。”
鄧布利多僵住的笑容逐漸消失在了臉上。
關於洛哈特的問題,早在幾年前,麥格教授問他,為什麼要招這個沽名釣譽之徒來教書時——
他曾經無比自信地撚須回答
即使是一個人品敗壞的老師,學生們也能學到東西,比如不該做什麼事,不該成為什麼人。
但現在,他感覺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難道不應該是做人絕對不能迷失在名氣的光環裡嗎?”鄧布利多喃喃著。
雖然簡玉的回答讓他感覺身上有螞蟻在爬,但他還是決定再看看,觀望一下。
“盧平教授就更不用說了,教學質量突出,上班也能一天18小時咳咳刻苦認真,叫我努力學會了狼毒藥劑,甚至人好到連人帶狼都一起打包送給我當員工了。”
這個評價似乎沒有什麼問題,鄧布利多滿意地點點頭,表達對盧平的讚賞。
“那麼穆迪不對,克勞奇呢?”他有些期待地詢問,“你在他身上學到了什麼?”
這個問題他覺得並不難回答遠離黑魔法,警惕不可饒恕咒,不要將這種咒語對準他人。
“雖然是敵軍,但他就是最硬核最能建設友軍的那一位。一上來就直接先教會了我三大不可饒恕咒,更是在大家夥兒麵前展示了精湛的演技我猜許多斯萊特林的學生都從他身上獲益匪淺,不光深刻了解了黑魔法,更是磨練了演技,說實話,對於現在的小蛇們,奧斯卡小金人都配不上大家。”
鄧布利多拉平的嘴角逐漸從0°變成了15°,皺紋也掛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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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叫他看上去仿佛像是一朵被狂風暴雨打擊過後凋零了的殘花。
“五年級的烏姆裡奇,她讓大家強身健體,現在不少同學的身體素質得到了大大的提高,都能繞著黑湖跑兩三圈,我猜可能比傲羅還能跑三十六計走為上計,遇到危險哪怕是不會幻影移形,他們還能千裡奔馳,快速移動降低敵方魔咒命中率。”
鄧布利多肉眼可見地從一朵殘花變為了一根枯萎的光禿禿花枝。
“不對,這不對。奪舍——遺忘咒——不可饒恕咒——強身健體——”他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喃喃著,連長長的白胡子都在顫抖,背部再一次深深地佝僂了下去,“學的不應該是這些?這好像和我想的不太一樣這些教授難道不應該告訴你們珍愛生命遠離黑魔法?難道不是在教育你們做一個正直的人,不要同他們一樣踏入歧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