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周二牛老婆即使是被郝愛國的老婆推地踉蹌了兩步,還是老老實實地低著頭,走到了距離王主任不到兩步遠的位置,一聲不吭地站在了那裡。
借著臨時懸掛在大槐樹上的一盞昏黃的電燈泡,眼神比較好的住戶可以清楚地看到,才短短幾天的工夫,周二牛老婆的氣色異常憔悴,臉上再也看不到原本那一副驕橫的模樣,顯然先是家裡的頂梁柱被抓,緊接著唯一的兒子也進了監獄,接連的打擊,已經徹底讓這個平日裡牙尖嘴利的老娘們兒,完全失去了底氣。
王主任眼神冷冽地掃了一眼正低眉耷拉眼站在跟前的女人,大聲說道:“相信咱們九十五號四合院裡的居民們都已經知道,原本居住在咱們四合院前院的周二牛,由於屢次偷竊紅星軋鋼廠物資被抓,因情節嚴重被人民法院判處有期徒刑十二年、並處以一千元罰金;周紅軍因持刀威逼他人為父親周二牛求情,被當場製服,經人民法院審理,判處周紅軍有期徒刑三年。”
聽到王主任的話,在場不少住戶立刻忍不住低聲議論起來,雖然大夥兒都已經知道,周二牛父子這次都要進監獄,可還是沒有想到,周二牛竟然被判刑十二年,而且還要繳納罰金一千塊錢,要知道即使是九十五號四合院裡的這些住戶,雖然家家都有在工廠上班的工人,可是能夠存有一千塊錢存款的人家,還真得不太多,尤其是隨著糧食供應份額降低後,為了一家人的生計,不少住戶不得不到鴿子市上買高價糧,因此最近半年來不要說繼續存錢了,不少人家已經開始動起了老本,沒有辦法呀,鴿子市上的糧食價格一天一個樣,而且漲幅相當大,更讓人揪心的是,即使是價格高昂,可是依舊是僧多粥少,就算是拿著錢也很難買到高價糧食。
王主任抬了抬手,大聲吆喝道:“大家肅靜,請大家保持安靜。”
隨著王主任的吆喝,在場眾人也都停止了議論,繼續看向前方。
王主任緊緊注視著依舊低垂著腦袋的周二牛老婆,大聲開口道:“周家的,我聽陪同法院工作人員的居委會同誌說,你不交罰金?”
周二牛老婆抬起頭,一臉可憐巴巴的模樣:“王主任,我的手裡實在是沒有幾個錢呀,周二牛弄到的錢,全都讓他去黑市買高價煙酒和肉花了,而且我們家裡都是周二牛管錢,他平時大手大腳慣了,每個月的那點兒工資,除了給我二十塊錢當家裡的日常花銷,其他的錢都被他胡吃海喝造光了。如今周二牛爺倆都已經被判刑接受勞動改造,紅星軋鋼廠房管科今天過來通知我,讓我三天內搬家倒出房子,我都不知道今後怎麼過了,我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呀。”
周二牛老婆一邊說一邊開始大聲哭泣起來。
王主任眼睛微眯緊緊注視著這個女人,她又不是剛剛參加工作的新人,又怎麼可能輕易相信這個女人的鬼話?
於是王主任大聲說道:“周家的,根據法院判決,周二牛已經連同其他犯罪分子被押解送往大西北接受勞動改造,如果你們家屬拒不繳納罰金,那麼法院將會根據實際情況增加周二牛的服刑,按照我所了解到的資料,以周二牛這種情況最少也要增加三到五年的刑期,希望你好好考慮一下,不要為了這一千塊錢,讓周二牛多接受三五年的勞動改造,要知道大西北那裡勞改農場的條件可是極其惡劣。”
聽到王主任的話,周二牛老婆的身體不由自主地稍微晃了晃,借著昏黃的電燈光,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表情異常複雜,顯然此時她的心裡也是在做著掙紮。
就在大家的注視下,過了足足四五分鐘的時間,周二牛老婆突然咬了咬牙,直接開口說道:“王主任,我們家裡現在實在是拿不出這麼多的錢,我也不想讓當家的增加刑期,剛才我還盤算著能不能到親戚朋友家裡借借,可是再想想如今我們家的實際情況,當家的和兒子都被判刑入獄,誰還敢借給我錢?再說了就算有人願意借錢,可我一個婦道人家,今後恐怕連養活自己都成了問題,又怎麼可能還得上饑荒?周二牛既然已經犯罪被判刑,那也隻能讓他在裡麵好好接受勞動改造吧。”
周二牛老婆的話語,在九十五號四合院中院裡回蕩,在場眾人神情複雜地注視著這個女人,已經有人開始低聲議論起來。
坐在何家正屋門口的李波濤忍不住低聲說道:“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兩般皆是可,最毒婦人心,古人誠不欺我呀。我們家也住在前院,跟周二牛家算是鄰居,他們家的情況多少也算是了解一點兒。在周二牛沒有被抓之前,他每個月的工資五十多塊錢,再加上他不擇手段撈到的錢,一家三口一個月能花多少錢?估計他們家每月最少能夠存下五十多,也就是說周二牛的工資完全能夠存起來,也就是說一年他們家最少能夠存下五六百塊錢。我可是聽到有一次兩口子在家裡商量,想要拿七八百塊錢給兒子周紅軍買個紅星軋鋼廠的工人名額,隻不過周紅軍嫌棄是鍛工,兩口子也不想讓兒子去出大力,因此才沒有買那個工作名額。老何、老房你們想想,能夠輕易拿出七八百塊錢買工作名額的人家,會沒有一千塊錢的存款?”
何大清分彆遞給兩人一支香煙,低聲笑著說道:“估計這個女人已經是打算放棄周二牛了,要知道去大西北接受勞動改造十二年,誰敢保證周二牛能不能活著回來?雖然周紅軍也被判刑三年,不過畢竟三年時間一晃就過去了,恐怕周二牛老婆是在打算留著錢,等兒子出來後,娘倆兒相依為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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