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利剛踏進離那朵花約一米遠的位置,地麵就開始隱隱震動起來,餌料也越發閃亮,搖晃的頻率加快了許多。
她全然不受那餌料的誘惑,目標明確,一劍劈去,小花頓時頭首分離,隻餘一根光禿禿的杆跟蚯蚓似的痛苦扭動著。
地麵的震動越發激烈,就連離得較遠的文職都受此波及,跌了個東倒西歪。
芬利卻能迅速穩住身子,又是幾劍接連刺出,劍法淩冽。
那堆迷人心智的花草被砍得七零八落,綠色汁液混雜著血跡四處飛濺。
芬利預感到那隱藏於地麵之下的異想體即將探頭,打算去將花杆整個砍斷,再卡個極限時間完美撤離。
“誒?”
她卻沒料到地麵竟直接化為了淤泥般的材質。
芬利反應力再快平衡力再好,也沒法在這種突發情況下站穩,被凹陷的地板絆倒,劍也脫手飛出。
四周柔軟的地麵猝然冒出了數顆尖牙,異想體暴怒的吼聲愈來愈近,龐大的上下顎從地下猛地鑽出,形成了一張嚴絲合縫的大網,令處於中央的獵物無處可逃。
芬利換成蹲姿,儘量保持平衡,ego武器再次於手中出現,時刻準備捅穿這張大網。
馬上要被鮟鱇吞入腹中,她也有些緊張,但還能保持鎮定,畢竟她還挺信任自己的護甲抗性與計劃的成功率。
可是…
望著布滿尖牙的血盆大口,芬利咽了咽唾沫。
被一條大魚咬一口什麼的果然還是很可怕啊!
“砰”的一聲槍響,將芬利從胡思亂想中拉回,她驚覺籠罩在自己頭上的陰影多了個大洞。
槍聲接連響起,與此而來還有異想體吃痛的吼叫與布料撕裂般的“嘶啦”脆響。
芬利剛想站起身,眼前驀地一花,身子一輕,整個人被當公文包似的拎起,倏地衝出了潰爛得不成樣兒的陰影。
“卡…嗚哇!”
接著就被丟垃圾似的扔到地上去了。
芬利從地上爬起來,揉了揉磕到的下巴,下意識抬起頭,一瞥見那張被鮮紅染紅大半的微笑的麵孔,又心虛地低下頭去。
可對方偏偏就是要看他的臉,強硬地扯到她的領帶,逼她重新抬起腦袋。
“誒呀,逞英雄遊戲好玩嗎?”
羅呱卡因掛著笑容,明明就連聲音的起伏都與平常無異,似乎隻是詢問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卻把跟前人嚇得噤若寒蟬。
“誒嘿…卡,卡姐,那個,吾其實…其實可以在它合嘴的時候,正好完成鎮壓的…”
她將早已想好的理由吞吞吐吐地道出,看起來就像被突如其來的危機嚇到語無倫次了一樣。
“嗯哼,正好被吃掉?”
“不是唔…”
對方抓著她領帶的手漸漸收緊,輕微的窒息感讓她閉上了嘴,隻能擠出幾聲不知所措的氣音。
“現在輪到姐說了,是吧?”
芬利忙不迭地點點頭,被羅呱卡因似笑非笑的神情嚇得差點忘了原本的想法。
“你分明就看出來那是陸生鮟鱇了,卻硬要把自己送到它嘴邊…主管讓你上的?”
芬利搖了搖頭。
“周圍文職攛掇你去鎮壓了?”
芬利眨了眨眼,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哦,所以你是自願去當魚食的?”
羅呱卡因被對方清澈的愚蠢給氣笑了。
陸生鮟鱇的血濺了她半張臉,血順著她的臉往下流,甚至還滴了幾滴到芬利的臉上。
“你要姐怎麼說你呢…就算不想那群文職被吃掉,你也可以隨便抓一個人去報信找安吉爾來,不就能輕鬆解決了麼?
非得整這死出,簡直蠢得沒邊你這死小孩…”
羅呱卡因罵罵咧咧了一長串,聽得芬利是頭昏腦漲,入了耳的隻有部分字詞。
“等等,我不可以…找您嗎?”
趁著對方愣怔的工夫,芬利把領帶抽出來,轉而反抓住了對方的手。
令她驚喜的是,對方並沒有立馬把手抽開,隻是用那種看白癡的目光盯著她。
“找姐?咱倆一起成魚食嗎?”
羅派卡因一時沒搞懂對方是在裝糊塗還是真傻,“你要不要看看姐是拿什麼武器的?”
“您這不是還有火銃嗎…”
芬利還想幫對方擦擦血,卻被對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掐住了臉頰,用力朝外扯去。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