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滾滾黑焰照亮了整片區域,而被衝天黑焰所燒灼的人的慘叫,也充斥於整條通道之中。
第七發魔彈將殺死所愛之人。
可如果所愛之人早已不存於世,那子彈又將何去何從?
玄此刻算是真正地找到了這個悖論的答案。
但這一點兒都不值得人開心就是了。
他從一開始就該明白:契約也許會對他有利,但惡魔永遠都不會虧。
在那發魔彈貫穿他的心臟之前,他聽到了惡魔心滿意足的大笑。
被魔彈擊中後,附著於魔彈的黑焰如澆了油一般迅速在他身上蔓延開來,頃刻間就將他吞沒。
他恍若一隻撲入烈焰的飛蛾,在璀璨的火光中拚命掙紮,於自我毀滅的道路上愈行愈遠。
黑焰的顏色雖是與“熱”完全不沾邊的空洞的黑,但燒在身上的溫度卻是難以形容的滾燙。
灼燒感與劇痛一同襲來,根本就沒法冷靜下來思考,他就如每一個被烈焰所吞噬的人一樣,不自覺地在地上痛苦地打著滾。
哀嚎與火焰燒灼的“劈裡啪啦”,譜成了名為“疼痛”的樂章。
與普通的火焰不同,玄身上的黑焰無法被壓滅,也無法對他的肉體造成實質性損傷。
他的身體完好無損,沒有一絲一毫被火舌舔舐的焦黑痕跡。
可被火燎傷的痛苦卻是真真實實地存在著,仿若被燒灼的不是身體,而是靈魂。
【好好享受吧,被欲望灼燒的痛楚…】
玄咬著牙,死死盯著惡魔那張可恨的臉,怨恨的話語是幾乎從喉嚨裡擠出來:“你…騙了我…”
【此言差矣。無論你能否扛過去,你的欲念亦會實現。
這在契約上寫得明明白白,我自是不會動手腳。】
惡魔的身影越來越淡,但那笑聲卻清晰地在他的腦海裡回蕩。
他想,這大概是惡魔侵入他意識的前兆。
但他已經無力掙紮,身上的黑焰沒有絲毫熄滅的跡象,蝕骨的灼痛感無時不刻地折磨著他。
他打心底希望這火可以燒死他,隻當是自己自作自受,罪有應得。
痛苦地死去何嘗不是一種報應?
【你認為你可以一死了之?放棄這個念頭吧。
你既已經挺住了初步的燒灼,那麼接下來,你將成為我,你將忘記你所愛之人,徘徊於世上,孤身一人,用手中的獵槍不斷擊殺一個又一個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