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山此時忽然笑了一下：“你倒是說得輕鬆，那你倒是說說，我們該怎麼繼續？”
林北轉過身，目光如電：“繼續深入，找到陣核，重啟封印，或者……徹底毀掉那東西的本體。”
他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我不是什麼救世主。”他說，“但既然碰上了，我就不會眼睜睜看著它破封。”
這一次，沒人再勸他。
他們明白，林北不是在賭氣，更不是在逞能。
他是真的……有那個能力。
楚凝雪低聲道：“我陪你一起。”
“我也去。”慕容山聳聳肩，笑得風輕雲淡，“反正這才剛剛有點意思。”
項南和南司榮對視一眼，最終點頭：“咱們一起。”
一行人，穿越戰場，步入那道幽深古老的階梯通道。
他們不知道前方等待他們的究竟是更大的秘密，還是徹底的毀滅。
那通道狹長幽閉，牆壁上刻滿了晦澀難明的符文，一道道淡藍色的光痕緩緩流轉，如同某種古老意誌在沉眠中蘇醒。
林北走在最前方，手掌輕撫石壁，眉頭緊皺。
“這些符文……不像是封印陣圖，倒更像是某種引導。”他沉聲低語。
“引導？”楚凝雪跟在他身後，聲音帶著警惕，“你是說……它們並非封印，而是……指引我們，往下？”
“是，也不是。”林北神色複雜，“它們可能是封印陣的一部分，但更多的……是引導‘某種東西’向外擴散。”
項南咂舌：“這就更邪門了……我們是往封印中心走，而這通道居然是為了方便‘它’走出來？”
“這像是……通道變成了反向通道。”南司榮麵色鐵青，“你們說，如果它真破封了，是不是會順著這條路，直衝出去？”
“現在討論這個沒意義。”慕容山一邊用手指轉著佩劍，一邊淡淡道，“真正該想的，是我們下去之後，還有沒有命回來。”
眾人一時無言，隻能繼續前行。
約莫一炷香時間後，前路豁然開朗。
他們來到一處巨大的地下宮殿，空間開闊，穹頂高達百丈，
其上鑲嵌著不知名的晶體，在黑暗中閃耀著微光。
但這柔和的光輝下，所映照出的，卻是一幅令人心悸的畫麵——
宮殿四角，分彆立著四座巨大的石像，高逾十丈，皆為模糊的人形，但麵部卻各異：
一者無麵、一者雙瞳豎立、一者長角如龍、一者滿麵猙獰。
每一尊石像前，皆有殘破不堪的枯骨堆疊，像是供奉，又像是犧牲。
而在最中心的區域，一座龐大的黑色棺槨靜靜橫陳，
其上纏繞著粗如水缸的黑色鎖鏈，鏈上銘刻著密密麻麻的鎮魔咒文，
然而此刻，那些咒文……已有近半熄滅。
“這就是陣核。”林北凝視著那座黑棺，低聲說道。
“你確定？”楚凝雪眼神凝重。
林北點頭：“我能感受到封印的脈動，它從這棺槨之中釋放出來，
但現在已經紊亂了……就像是心脈被斬斷，隻剩餘息。”
項南望著那些鎖鏈，忽然問：“如果……我們強行啟動封印，有幾成把握？”
林北沉默了一會兒，道：“三成。”
“才三成？”南司榮瞪大了眼，“那失敗怎麼辦？”
“失敗……”林北看了他一眼，“我們就死在這裡。”
空氣再次安靜下來。
慕容山卻忽然咧嘴一笑：“行了，說這麼多也沒用，反正不是第一次賭命了。你說乾，我就陪你乾。”
楚凝雪緩緩拔出了靈劍：“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