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都能想象到茶會在組織對小梓的公審的時候會說些什麼了——“聖三一隻有一個敵人,那就是〇〇〇”,“刺殺茶會成員,就是和聖三一學院為敵”。
學生的民主並非是由學生決定誰來當茶會首席,而是茶會對學生的訴求提出響應。茶會集中學生的訴求,再由茶會行使權力進行落實......這還是號稱學生自有、自享、自治的學院自治區嗎?將學校的主體從學生偷偷的換成了茶會,這不是在顛覆學生自治的初衷嗎?
老師撫摸著自己的尾戒,對現在的情況越想越不對勁。
換句話說,掌握權力的人可以隨時調動學生的訴求,然後以此作為鐵拳的燃料對著任何自己看不順眼的東西重拳出擊。聽起來好像是一種效率很高,集中力量辦大事的方式——老師也不否認這一點確實有可取之處。
但就像是現在要麵臨的問題一般,小梓的事情可大可小,甚至說在聖婭和渚傷愈的現在,幾乎沒有造成任何的負麵結果,甚至說是達成了一個相對較好的結果的時候......如果茶會選擇在這時候無中生有一個她們需要麵臨的“敵人”,這樣老師和小梓又該如何應對?
不是老師不信任這群學生們會不會落井下石,畢竟渚的“敗則懷恨在心,勝則反攻倒算”的心理狀態法戈還是有點預感的,他必須做最差的打算。
這種方式對老師很有吸引力,但終究還是選擇不這麼做也是有理由的。
如果說學院的和基沃托斯的管理工作最重要的是治與亂,是分清“敵人和朋友”,那麼自己大可以打倒凱撒,打倒神名十字,打倒無限圖書館,打倒史林皮亞,打倒諸聖相通,但是所有的敵人都找完了之後,接下來自己應該做什麼呢?
另外,自己作為例外的主權者,合法性又在哪裡呢?除了學生們的愛戴和前代會長大羅娜的金口玉言之外。
誒呀......總感覺在另一條世界線上天天在發生這種事情。
不過這種事情也有個好處,那就是有這種玩意的存在就證明了自然法學派的理論是有道理的。正義應當是客觀存在的,而不是拿著民意當成武器的少部分人手中的工具。
老師已經作為這個係統中的受益者了,行使自己的權利要做的事情應當是推動公共理性和有效溝通,而不是拿起“我作為老師的權力是無限的”便開始攻擊所有目標。
雖然很擔心聖三一的情況,但法戈還是決定,除非迫不得已,自己不會乾涉聖三一的內部事務。
“......總感覺老師臉上的表情很嚴肅。”
“完全是嚴肅過頭了吧,小梓這件事應該不是很要緊才對......”
花子和櫻子的話讓老師的思緒回到了正軌,確實自己思維發散的時候想到的東西有些超出基沃托斯的理解範圍了。
“接下來還要應對茶會的問詢人員。”花子繼續說道,“就現在的情況來說,茶會方麵為了表達出友好和平息事態的態度,並沒有急著將小梓執行強製措施,但隻是受人問詢的話,還是應當做好準備才是。”
“我覺得,既然我做了這些事情,那麼就如實解釋好了,不要緊的。”小梓對花子和櫻子解釋道,“還有雖然我不知道給我下達指令的人究竟是誰,但我是從紗織,也就是阿裡烏斯戰術小隊的隊長口中接到的命令。”
講實話並不意味著一定要將自己不利的事情都和盤托出,很多時候同一件事情換個說法,就能表現出兩種效果——所謂春秋筆法莫過如此。
有些人的墳墓前的貢品是人們對他的懷念,有些人墳墓前的貢品隻是需要清潔人員處理的垃圾。
看見垃圾的人隻能是垃圾,而懷念他人的人也值得懷念。你怎麼對彆人,彆人就怎麼對你。
“如果小梓保持這樣的說法的話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櫻子如此表示道,“白洲梓同學雖然在事實上對聖婭造成了傷害,但避免了更進一步的危險後果,並且也在事實上保護了渚同學。況且補課部全員及格,現在至少是沒辦法這麼簡單的就將補課部的學生開除了。”
——如果茶會不打算倒打一耙的話就萬事大吉。
畢竟不管茶會對小梓是什麼態度,它都有利可圖。
櫻子沒想那麼多,隻是覺得在事實的操作層麵上,茶會想要將小梓掃地出門還是有相當程度的難度的。
“我覺得大概沒有那麼簡單......”老師解釋了一番自己剛才思忖中的內容,“茶會是集中了學生民意,但又不對學生負責的機構,它有自己的想法和自己的主意,茶會的行為實際不可預料。”
“那如果姐妹會對小梓做擔保呢,而且小梓的當然也會及時完成修改。”櫻子對今天的話題一錘定音,“這樣的話,應該就沒有人能對小梓提出異議了。”
老師點點頭,這確實是一個可行的辦法。
“那麼這樣的話,白洲梓同學就是貨真價實名正言順的聖三一學生了。”
終於不是榮譽聖三一人了,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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