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了，不管是小梓還是紗織，坐在狹小的房間中。
雪乃手邊放著自己的步槍，槍托靠在地麵上。雙腿交疊看起來相當放鬆的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看著麵前的這兩位一點點把談判說到死胡同中。
“結束了，梓。”紗織調整了一下自己的鴨舌帽，代表阿裡烏斯身份的風衣被她甩到了椅背上。
從頭到尾，不管是抗爭或者是掙紮，都完全沒有任何意義。
“即便是做不到的事情，沒有意義的事情，對於你來說，就是不懂什麼叫做知難而退嗎？”
紗織的意思非常明確，隻要自己身處夏萊就已經站在了不敗之地上了——小梓也很清楚這一點，她不可能真的在老師的辦公室中大動乾戈。
甚至這間房間相比起老師的辦公室，更加的危險——這是老師放玩具的地方。
甚至小梓都能想象到，不管是紗織還是自己，要是弄壞了這裡的老師的收藏……
憤怒的法戈會舉著手裡的武器，然後叫囂著：“我要把這群無法無天的學生打得連她們的媽媽都認不出她們！”這種話。
這著實是相當恐怖的場景了。
“換個話題吧，”小梓擦了擦自己身上沾著的灰塵，被碎片劃傷的雙腳微微離開地麵，“什麼時候，阿裡烏斯有了巡航導彈這種東西……或者說，在基沃托斯動用這種武器之前你們有考慮過嗎？”
巡航導彈不是什麼能隨便從便利店裡麵就能買到的東西——即便是基沃托斯的便利店。
準備巡航導彈的發射，調整和計算彈道這些事情也不是一兩個人就能完成的工作。
或許在很早之前就已經開始準備了，隻是不知為何，這一切都是瞞著自己進行的。
要是小梓早就知道有巡航導彈這件事，恐怕之後發生的一切都會變的不同了。
而現在，生活在聖三一學院中的小梓甚至需要依靠新聞才能知道有人用巡航導彈轟炸了古聖堂。
自己已經被聖三一學院的生活異化了，沒有了能主動收集信息的能力了，或許是聖三一的和平讓自己下意識忘記了自己還有這種能力。
聖三一不是最高的地方，但也絕對不是最糟的，要是沒有阿裡烏斯，至少她能度過一個相對比較正常的學生生活。
“居然現在還在思考這種問題嗎？”
“不管是破壞光環的炸彈還是巡航導彈，這些東西真的是阿裡烏斯分校應該掌握的力量嗎？”
“梓，你還是不明白，任何已經存在的事物都不可能簡單消亡，或許吧，從很早開始，阿裡烏斯就是這樣的了。”
小梓沉沒了，紗織沒有正麵回答問題，而是讓她思考，不是“什麼時候獲得”而是“自己為什麼沒有注意到”。
人沒法掌握超出自身極限的力量，一旦力量太過強大，那麼必然會召至毀滅。
阿裡烏斯已經掌握了太多她們本來不該，未來也不該擁有的力量。不僅僅隻是巡航導彈和破壞光環的炸彈。
那個明顯不是正常人的火龍果……用她超凡的力量，讓阿裡烏斯折服——她正在計劃的東西是極端危險的。
“你們付出了什麼代價做出了這種事情？”
“代價，我們拋棄了軟弱，拋棄了需要動用武器的軟弱，僅此而已。”紗織幾乎對自己的行為毫無悔意。
她甚至認為軟弱隻是人性的缺陷，所有做大事的人，往往沒有軟弱這種特質，錯誤的讓她認為拋棄軟弱是成就大事的前提條件。
事實不是如此，彆人顯得弱小而你就顯得強大，這不過是一種錯覺。
你就是你，你的強大也好弱小也罷，都和彆人無關。拋棄軟弱隻是在異化你自己，讓你變得更加不像人類罷了。
小梓無法總結出這種觀點，但在聖三一的生活足夠讓她意識到了事情是這樣運轉的。
“驅動我們的從始至終都不是武器彈藥，並非武器彈藥讓我們做出了這種行為，”紗織耐心解釋這一切，“而是意誌……扣動扳機和按下按鈕的始終是人，隻有自己擁有跨越底線的意誌，才能讓自己進化到下一個層麵。”
“你是說，把古聖堂炸成廢墟，強行奪取伊甸條約，這種事情隻是證明你有意誌的勝利？”
小梓有些不滿，她拍打著桌麵，睜大雙眼：“僅僅隻是因為這種原因嗎？”
“是不是因為這種原因，你自己不知道嗎？梓！”紗織的語調也跟著上揚起來，“導彈或者其他東西，這隻是證明我們的憎恨存在的道具而已！”
“……”
小梓不理解，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這種憎恨她明白——她不明白的是為什麼真的會有人相信這種東西。
你不能用痛苦養育一個人，也無法用怒火來讓他飽腹。
小梓很好奇：“那麼在行動中被打昏，被關進禁閉室的阿裡烏斯學生，心中想的真的是這種事情嗎？憎恨並沒有讓她們變得刀槍不入。”
沒錯，在失敗前的最後一刻，她們想的是家，還有身邊所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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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梓做不到消滅仇恨，她能做的……或者說她想要做的，隻有抹掉她們眼角的淚痕，從此再也沒有紛爭。
聖三一雖大，但是在阿裡烏斯的操弄下，沒有一寸地圖屬於和平。
“那你們成功了，猜忌和紛爭，這就是你們所創造的，我以阿裡烏斯的身份為恥。”
小梓隻是平靜的說出這段話。
“……我想要再問你一次，這份憎恨究竟是從哪裡來的，我隻是受到過這份憎恨的灌輸，這隻是我學到的東西罷了——但是你有什麼證據證明這憎恨到底是屬於誰的……”
“虛無，這些問題都沒有意義，就是因為你被這些問題束縛住了，所以才會顯得如此軟弱。”
批評家們隻會質疑，而實乾派才能做出事情。質疑隻是犬儒主義者的無病呻吟而已，這是弱小者的叫喚，根本無需在意。
紗織或許忘記了，正是她口中的“軟弱者”，隻身一人闖入夏萊，讓fox小隊狼狽不堪，也擊敗了這群阿裡烏斯的學生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