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仙將剩下的道果吞入腹中,道果瞬息融化,隻刹那的時間便化作玄氣與道則交織而成的精華,流經百駭四肢。
眉心的黑白蓮飾再度凝實,發絲於腦後不斷飛舞,一雙眸子閃爍著嘲弄的笑意。
妙羽弦雖疑惑掌道聖尊的道果為何會出現在九巍神子的手中,但也知曉此刻不是停留的時機,當即猛然往後退了一步。
筆墨長橋開始顫動,半數化作點墨融化消失,隻餘斷橋可供通行。
蘇仙又怎會給他逃脫的機會——
咫尺天涯!
手持輪回寶劍出現在妙羽弦的身前。
妙羽弦雙眸震顫,駭然之色浮於麵容之上,方才蘇仙憑借輪回寶劍所斬出的那一劍還曆曆在目。
但蘇仙的唇角勾起,輪回寶劍消失於手中:“我還以為你不怕死呢!”
並指為劍——
劍指!落九天!
漆黑的天穹出現銀白長河,似是將整個世界一分為二,旋即,劍意垂落!
輪回寶劍所含劍訣當然駭人,但哪怕是吞服了玄天聖帝道果,也難以在短時間內揮出第二劍,那不是這一紀能夠出現的劍訣。
妙羽弦尚且還在愣神之際,手中琉璃筆自行而動,竟擋在了他的身前,硬接了這一式劍指。
道兵悲鳴,無瑕的琉璃筆頓時出現了無數細密的裂紋,密密麻麻爬滿了整個筆身,玄氣所化的墨水從裂紋處四散。
妙羽弦終是回神,立刻傾注自己的大道之力將這一式劍指擋下,無數筆墨獸影從逸散的墨水中躍出,嘶吼的衝向近前的蘇仙。
卻是撲空。
蘇仙的身形出現在妙羽弦的身後,虛空而立,似是站在崩解的筆墨長橋之上。
蓮紋!萬道終焉!
道則崩解之地,萬法消融之所!
滅世蓮紋途徑之處,筆墨獸影儘皆失去靈蘊,成為一攤無用的墨水,消失於虛空之中。
“凝練大道之意所出現的獸影嗎?”蘇仙雙眸泛起青芒,自是看穿了所有獸影中心之處那一抹大道真意,“那在這一式下,你還能喚出獸影否!”
妙羽弦回身,琉璃筆點在虛空之上,血色獸影虛無中現,呼嘯而生!
既無大道所在,便以吾血喚靈!
虎形之軀,長角似鹿,背生四翼,身後雙尾,一尊不曾有過記載的大獸之影。
其抬起了獸爪,朝著蘇仙的方向猛然拍下。
蘇仙不退,挺身向前——
道法!太初歸一!
玄氣始萌,謂之太初!
混沌流轉之處,血色獸影崩解消散,哪怕是最簡單的觸碰,都沒能做到。
而這一式道法的餘威尚在,將妙羽弦打退出去數步,踉蹌著差點跌倒在筆墨長橋之上。
妙羽弦胸腔陷落,其內肋骨粉碎,身軀搖搖欲墜,低眉垂目,看不清此時神情,手中琉璃筆掉落在腳邊,蘇仙腳下的筆墨長橋轟然倒塌。
似乎是絕了妙羽弦離開的退路。
蘇仙一步往前,不願拉長這一戰的時間,便是要以再一式的道法將妙羽弦徹底打入幽冥之中!
然而——
妙羽弦猛然抬頭,一雙眼眸開始出現七彩之色流轉,口中吐出濁血,看著蘇仙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吾於生時,便見大道之妙,哪怕生於眾妙之中,我也為佼佼,也為人上之人!
我求索至今的大道之妙,又怎會被你這奇怪的手段阻攔!
欲亡我於此,你還不夠!”